蕭肅在思考,如果他說斷片了,是不是就可以裝死,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陸乘瀾的神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因為剛睡醒,又沒有穿衣服,氣場比平常平易近人很多。
蕭肅摸不準他的态度,在對視中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陸總,那你斷片了嗎?”
陸乘瀾挑眉。
如果他說斷片了,蕭肅是不是也會順水推舟說自己斷片了,然後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沒有。”陸乘瀾沉聲道。
蕭肅愣了一下,立刻決定不再逃避,坦誠道:“對不起,陸總,我斷片了。所以,昨天發生的事情,就當是沒發生過吧,我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我很需要這份工作,也會繼續保持專業。”
陸乘瀾:……
“陸總,我先去拿衣服,”蕭肅看了一眼時間,“大概10點半回來,你可以先洗漱,我會讓前台把衣服送上來,你整理好之後,11點鐘下樓就行了,我在樓下等你。”
陸乘瀾血壓升高了。
昨晚還很主動的人,現在跟個機器一樣,一張一合的嘴巴,唇色偏深,很會親人。現在叭叭地說個不停,沒一句他想聽的。
沒錯,兩人确實是多喝了幾杯,但是那種雞尾酒——長島冰茶、血腥瑪麗、龍舌蘭……雖然号稱斷片top10,誰會真的斷片啊?
他就沒斷啊!
但是蕭肅的樣子又不像是裝的。
陸乘瀾心裡百轉千回,放在床單上的手都握緊了。
“蕭肅,你等等!”陸乘瀾再次叫住蕭肅,“我再說一次,我沒有斷片,我可以……”
陸乘瀾卡殼了,說不出口——可以負責。
“沒關系,”蕭肅垂眸,“酒喝多了誤事,陸總你就當是普通的一夜情,對象是誰,并不重要。”
“可是……”
蕭肅雙手握緊了,“都是成年人,我們就用成年人的方式處理,當做沒發生過,我先去工作了。”
說完,他轉身走了。
門哐的一聲關上。
蕭肅站在門外,長舒了一口氣,剛剛好像差點領賠償金了吧?隻要臉皮夠厚,就不會被辭退。
——
兩小時後,陸乘瀾上了車。
“回公司嗎?陸總。”蕭肅問。
蕭肅擡眼看向後視鏡,鏡面裡的人也在看他,眼神淩厲。
睡醒時散亂在額前的頭發現在是側分的,襯衫領口扣到最頂上,打着那條暗格紋領帶……
陸乘瀾穿的是蕭肅從成衣店臨時買來的黑皮西裝,雖然不是定制的,卻意外地合身。
190的身高,天生衣架子,沉郁的氣質,披塊麻布就能cos希臘衆神。
陸乘瀾無疑是英俊的,換做平常,蕭肅還會心裡默默感歎幾句:男人,這麼精緻幹什麼?
現在,蕭肅先轉開了目光。
“回公司。”陸乘瀾回答,他怕自己多說一個字就要忍不住歎氣了。
蕭肅啟動車子,松了一口氣。
“等等,先開車去你家,”陸乘瀾看着窗外,“你今天休息,我要去辦點事情。”
“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蕭肅說。
“開車。”
蕭肅沒再說什麼,現在還是别唱反調了,明天正好是周末了,三天過去,到了下周應該就會翻篇了。
他現在确實也有點不太舒服,如果能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車停在了雲裡小區門口。
“到了陸總,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蕭肅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出去時,扶了一把門框。
陸乘瀾跟着下車。
小區門口樹蔭下,車停在靠近牆邊的位置,狹窄的通道中,蕭肅側身給陸乘瀾讓出位置。
陽光刺眼,陸乘瀾皺眉,在幾乎擦肩而過時,他突然停下腳步,擡手扯住蕭肅的襯衫領口。
蕭肅驚地往後退了一步。
腦子裡的畫面就像是倒放一樣,衣服領口被人一把扯開,紐扣蹦起,白色的圓圓的兩顆,向着不同的方向。
陽光熾熱,臉也在發熱。
陸乘瀾隻是将他敞開的衣領理了一下,解開自己的領帶夾,比劃後,縱向固定住了蕭肅的領口。
“好了,你回去吧。”
——
陸乘瀾開車調頭時,蕭肅還在慢悠悠往小區門口走,疲憊不堪的樣子。
蕭肅的皮膚不白,小麥色偏棕一些,但并不暗淡,在陽光下是健康運動風。
陸乘瀾放緩了車速,看着蕭肅路過了小區大門卻沒有進去,而是往前走了一截,進了小區前排門面房的藥店。
陸乘瀾皺着眉将車停在了路邊,借着繁密的綠化帶遮擋,撐着下巴等着蕭肅出來。
蕭肅大概進去了10分鐘,出來時拎了一包東西,白色的塑料袋裡塞的滿滿的。
陸乘瀾不解,哪裡受傷了,要用這麼多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