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頭看着他唇瓣上的血絲,輕聲說:“我隻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莫久側頭試圖擺脫他,宗郁琛也沒用力,輕易讓他奪回下巴的控制權。
莫久還沒說話,就見宗郁琛垂眸望着他的眼睛,又說:“你也想和我待在一起,不是嗎?”
莫久倏地對上他那雙蘊滿幽光的瞳孔,心下一緊,話都斷了:“我,不想。”
他見宗郁琛微微暗沉下來的神色,察覺到自己說的話可能讓他不悅,頓時感到害怕——
在他的地盤上,他做出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勞,隻會讓自己吃苦。
莫久臉色白了一刹那,他不知道宗郁琛會用怎樣的手段掩人耳目将他藏起來,他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
他還沒想到辦法彌補,宗郁琛又道:“在我身邊,我能照顧你。”
莫久把到嘴邊的“我不需要你照顧”咽了下去。
他敢反駁宗郁琛的話,可他清楚的知道“陌生号碼”也是真正的他,後者才是令他恐懼的根源,他不敢賭他僞裝的愛對他的容忍程度。
他抿唇不願和他繼續這個話題,隻是輕聲央求道:“你不要傷害他們,可不可以不要再監視他們了。”
他小臉發白,補充道:“我不會離開你的。”
宗郁琛沒正面回答,用手背輕輕貼他冰涼的臉頰,輕聲道:“我不會主動傷害你身邊的人。”
除非有人試圖從我身邊将你偷走。
宗郁琛眸色發沉,後半句并沒有說,他收斂神色,轉移話題道:“餓不餓,寶寶。”
莫久一晚上沒吃東西,也不知道宗郁琛是怎麼把他悄無聲息帶到這個地方,在昏睡的期間他意識模糊,似乎是發了一晚上的低燒。
但他除了剛睡醒時嗓子有些幹疼,現在身體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此刻,他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噜咕噜”叫,在安靜的室内格外響亮。
宗郁琛自是聽見了,怕莫久餓得胃疼,伸手想揉一揉他的肚子,不出意外的被莫久向後縮躲過。
他作罷,說:“衛生間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我去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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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刷完牙,看着鏡子裡自己亂蓬蓬的頭發,發了會呆。
他把梳子放下,頂着一頭亂七八糟的軟毛出了浴室。
窗外的日光耀眼,莫久眯了眯眼,二樓走廊盡頭面向後山,遠處山川河流脈絡相連,雲霧缭繞看得并不真切。
他生日那一晚來過芸城,他沒想到自己因此而向往的城市,再次踏足心境截然不同。
在走廊裡轉了幾圈也沒找到樓梯,他不知道廚房在哪,宗郁琛也沒說他不能亂跑,摸索着又回到原來的卧室,他猶豫一下,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靠着卧室的是書房,莫久索然無味的關上門。
他回到卧室,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滿院的鮮花發呆,手指按在玻璃上落下水霧的指印。
“寶寶。”
莫久聽到了他的聲音輕輕抖了下,沒有回頭。
宗郁琛從身後環住他的腰,單手撥弄他亂糟糟的發絲:“洗完了嗎?”
莫久不說話,也不看他,低頭扣他環住他的手。
宗郁琛等了一會,他依舊沒回答。
他把莫久轉過來面對自己,“說話,寶寶。”
莫久抿了抿唇,用力推他靠近的胸口。
他很快明白了不張嘴的代價,被壓在落地窗上撬開唇縫的瞬間,他咬破了他的舌尖。
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宗郁琛沒有因此退出去,指腹按住他唇角,頂住下颚迫使他張開齒貝。
“不要……”
呼吸被掠奪,莫久臉色漲紅,幾乎窒息的恐慌感讓他不得不求饒。
宗郁琛微微松開他,鼻尖相抵,“回答我。”
莫久意識到隻要自己不說話,現在的境況就會沒完沒了的循環下去。
他堵着氣,飛快道:“洗完了。”
說完便緊緊抿着紅到能滴血的唇瓣,仿佛再多說一句都不可能。
宗郁琛不再強迫他,盯着他的唇瓣看了幾秒,移開視線道:“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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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是下定決心和他過不去,看着桌上的窩蛋牛肉粥,沒由來感到心煩。
好像次次都是宗郁琛安排好一切,好像他隻能聽從他的安排,接受他揣測他的喜好。
即使肚子餓得不舒服,莫久依舊不動面前的碗筷,“我不想吃這個。”
宗郁琛放下勺子,平視他:“想吃什麼,我現在給你做。”
莫久把碗推過去,蹙眉道:“不吃這個。”
宗郁琛颔首,接過他的碗:“吃面條嗎?”
“不吃。”莫久想也沒想拒絕,冷硬道:“我現在不想吃。”
宗郁琛安靜半晌,盯着他瞧:“不想吃我做的,還是不想吃飯。”
莫久遲疑幾秒,偏開頭硬邦邦的說:“不想吃。”
宗郁琛道:“你胃不好,不吃會難受。”
莫久眉毛皺的更緊,任性道:“難受就難受,我不想吃。”
宗郁琛注視他,思索他的意圖,心平氣和道:“你這是在懲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