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謹玉被莫久拒絕後不再好上前扶着他,人多眼雜,他的身份在這太過顯眼。
隻好找朋友幫忙看顧。
周圍議論聲一片,趙小鵬恍若未聞,眼裡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莫久。
他眼前被擋住,對上學生會男生似笑非笑的目光,渾身一顫,嗫嚅道:“幹什麼。”
“欺軟怕硬的東西,”任梵氣的腦袋發熱,眼看着他握緊拳頭,莫久趕忙攔下他。
他搖了搖頭,輕聲安撫道:“和他動手吃虧。”
趙小鵬率先出言不遜,但一旦牽扯打架鬥毆,任梵肯定會吃虧。
任梵厭惡的拍了拍手心,起點處老師不明所以的吹哨,警告無關人員離場。
過來查看情況老師和不少不知道發生什麼的同學擠擠攘攘,吵得人愈發煩躁。
趙小鵬恨恨的望着他們,仿佛要将每一個人的模樣刻在腦海裡。
趙家是暴發戶發家,向上沖的勢頭很猛。
趙小鵬為人高調,又好搬弄是非,風評一直很差,但指着他鼻子罵的事情從未發生。
此刻被這麼多人圍觀,望着他指指點點、面色各異的人,讓他神經突突的跳。
莫久膝蓋被粗粝的塑膠跑道磨的鑽心疼,再加上跑步幾乎沒有力氣,任梵一扶他,他就想找到一個支點能支撐住他。
任梵很可靠的拍了拍肩膀,“沒事,你靠着吧。”
莫久吃力的挪了一下發麻的腿,對任梵道謝後,微微僵硬的挪動。
隻可惜剩下的半圈是跑不了了。
就在他愣神片刻,眼前突然多出一道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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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趙小鵬突然一聲怒吼,吓得周圍人頓時噤聲。
“操,喊什麼喊!”被吓到的人瞬間回過神,罵罵咧咧的吼道。
趙小鵬被吼的一哆嗦,回過神面目猙獰的道:“你他媽多管什麼閑事!”
被回怼的人火冒三丈:“看你不爽呗,罵你還需要理由?”
本以為要大吵幾個回合,周圍人看好戲似的準備拉架。
趙小鵬卻忽然啞了聲,一身戾氣驟然熄火,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喋喋不休的男生身後。
回怼的男生牙癢癢的還沒洩憤,反倒被趙小鵬如同見了鬼一般的表情吓得夠嗆。
他罵罵咧咧的回頭看向身後,才驚覺剛才吵鬧個沒完的人都沒了聲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畫面。
“……”
莫久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直到任梵很有眼力見的把他送到宗郁琛手上扶着并撤退,都沒緩過勁。
莫久回過神,默默的松開扶着宗郁琛手。
“疼?”
宗郁琛身上很暖和,他低頭看了眼莫久磨破的手心,血珠已經凝固,塑膠跑道上黑色的顆粒物和髒污黏在傷口上。
傷口依舊傳來細密的刺痛。
莫久沒接話。
他的眼眶微濕,望着他眼淚“啪嗒”一聲砸在他擡起的手背上。
宗郁琛被燙到般縮了下手。
他垂眸掩下發顫的瞳孔,擡眸沉聲道:“僅此一次。”
話落,宗郁琛朝趙小鵬走了過去。
趙小鵬清楚點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卻以為後面那句話是對莫久的警告。
他像是被驚喜砸中,絲毫不再關注當下是何種情形,“你來了!”
他眼神憤憤的轉向莫久,“老公,他……”
周圍人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愣是沒人上前阻止。
體育老師了解完情況,剛準備調和,就看見有人先一步走了過:“哎,這位同學……”
他話音未落——
“啊!!!!!”
趙小鵬痛到失聲尖叫!
整個操場一時間都回蕩着他的叫喊聲,以至于操場在他聲音衰弱後有一瞬間的安靜。
他胳膊被卸過一次,短時間内被卸掉第二次的痛苦,簡直加劇疼痛。
宗郁琛面無表情,将他整個頭按在地上,“我不希望再聽到這個詞。”
仿佛是碰了髒東西,他嫌惡的松開手。
體育老師懵了一瞬反應過來,氣急道:“哎,同學,松手!”
趙小鵬臉在塑膠跑道上刮擦留下一簇簇血痕,龇牙咧嘴的畫面讓人不忍直視。
宗郁琛淡漠的目光望向體育老師:“離開。”
“什……”
體育老師還想說什麼,就聽見極其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哎喲,小劉啊,你去忙你的吧。”
他望向他身後,陌生冷峻的黑色西裝保镖形成壁壘,無形中隔開了看熱鬧的人群。
副校長點頭哈腰的跟在身後,不斷的擦着腦門上的汗珠。
宗郁琛接過西裝男遞過來的手帕。
他慢條斯理擦着手,冷峻的目光略過呆滞的坐在地上的趙小鵬,眼皮不擡的朝身側西裝革履的人沉聲吩咐道:“拖走。”
西裝男意會,立刻使了個眼色。
幾個黑衣男面無表情點頭:“好的,先生。”
趙小鵬被人按在地上拖的那一刻徹底慌了,尖聲道:“你們幹什麼!”
他左右晃着頭,看向宗郁琛目光害怕又祈求:“……老公!郁琛……我是清白……呃!!!”
趙小鵬喉嚨一緊,再多的話哽在喉嚨裡,黑衣男面無表情卡住他的喉嚨,不會窒息卻讓他幾乎無法再說出一句話。
西裝男推了下金絲鏡框,示意黑衣人停下。
他笑眯眯地俯身,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吐着信子的蛇毒辣:“先生不太愛聽這些。當然,趙同學如果實在想說,我們會有辦法讓你再也說不了。”
“至于‘清白’……”西裝男狀似遺憾的搖頭道:“你們學校的監控采用CMOS傳感器,你要相信監控一定能給你‘自證清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