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林的也就對你像點人樣。”他拍了拍莫久肩膀，不知道說什麼，難得正色道：“哎……我可不是幫他說話，我也不知道你們倆怎麼，反正别讓他欺負你。”

林意雲那麼自視清高的人，怎麼可能真把他當兄弟。

早些年帶着敵意的試探，再确定他完完整整是個直男之後才慢慢淡了下去。

林意雲不管吃喝玩樂哪個方面都遊刃有餘，看似是合拍聊得來，其實隻要林意雲想，和誰都能聊得來。

看在誰的面子上，常域自然明白。

莫久停頓了兩秒，自嘲似的笑道：“小學的時候他不顧家裡人反對非要和我一塊上公立，留級和鬧着玩樣的，我經常不明白他到底怎麼想的。”

小少爺下凡，一切都是沒經曆過的人間煙火，讀了幾年就受不住跑了。

莫久即使開心有朋友陪着，又覺得這樣的陪伴壓的他喘不上氣。

林意雲的性子說好聽了是随性，說難聽了就是頑劣。

其他事情他可以告訴林意雲，征求他的意見，但唯獨感情上的不能。

因為林意雲根本不在乎他認為的“感情”。

莫久知道的，林意雲對誰都深情，偏偏這樣的人最無情。

“久久。”

莫久回頭，林意雲靠着房門用毛巾擦着微長的卷發上濕漉漉的水珠，帶着懶倦的散漫。

林意雲走到他旁邊，向他伸出手，“我幫你打，你去洗。”

莫久把遊戲機遞給他，起身，和他擦肩而過。

林意雲身上清爽的水汽帶着好聞的果香，他反頭看林意雲隔着位置坐在常域邊上，重新把遊戲模式調成“困難”。

兩人的聲音似乎很遠，模模糊糊的他都有些聽不清了。

莫久揉了揉眼睛，轉身向他的卧室走去。

-

夜。

莫久察覺腰上環過來的臂彎，遲疑了下，到底沒推開。

林意雲沒有其他動作，腿規規矩矩的伸着，沒有蹭到不該蹭的地方。

他聽見林意雲在他耳邊輕聲喊他：“寶貝。”

莫久别扭的挪到了下，用氣聲應道：“嗯？”

他感覺林意雲動了動，枕頭微微塌陷，胳膊肘撐在他頭頂，修長的手指指尖挑起他柔軟的發絲撚在手心。

林意雲低聲問：“你到底招上誰了？”

莫久怔忪，剛才睡覺前他看見林意雲又接了電話，沒說什麼就把手機關機了。

“我不知道。”莫久有些愣愣的，聲音不自覺放軟：“怎麼了？”

林意雲沉默片刻，沒回答。

他轉移話題道：“明天早上送你去機場，你想吃什麼早餐？”

莫久抿了抿唇，求饒似的望着他，輕聲說：“我真不知道。”

“我……沒有見過他。”莫久也很茫然：“我都不知道他會出現在這裡。”

“……”林意雲不知道想到什麼，停頓了片刻，匪夷所思道：“你網戀了？”

莫久：“……”

也不算吧，網是網了，可是沒戀啊。

莫久思忖着挑選了一個保守的回答：“算是吧。”

他知道林意雲沒那麼好蒙，又含糊道：“但是我，不喜歡他，他說他喜歡我……”

這一點莫久确實沒說錯，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什麼心思，大腦亂成一團。

林意雲忽然明白了什麼，他問：“對你來說什麼是喜歡？”

莫久沒反應過來，“啊？”

他臉蓦地紅了，耳尖都在發燙，眨巴眨巴濕漉漉的眼睛，嘟囔道：“就……想親親吧。”

林意雲沉默半晌，忽然道：“那宗郁琛呢？”

他其實并不想舉這個例子，這個并不安全的人待在莫久身邊同樣是一枚定時炸彈。

隻要是和莫久接觸的人，除非是常域那種鋼筋都掰不斷的直男，他都認為具有潛在的極大的危險。

“……”莫久倏的聽到這個名字，呆愣住了。

林意雲還是沒忍住，指尖捏了捏紅撲撲的臉頰，緩聲說：“你說你喜歡他，”

“他是唯一一個我從你嘴裡聽到的、其他人的名字。”

他垂眸目光中帶着審視，“我并不阻止你談戀愛，并且我非常贊同你和其他人交往，你可以嘗試怎麼和不同的人交流。”

林意雲晦澀道：“你說你不喜歡‘那個人’，那麼對你來說，他又怎麼樣呢？”

“我要求你對我坦誠，但你不願意和我說我也不會責怪你。你瞞着我談戀愛，我理解。但是你瞞着我認識亂七八糟的人，我會生氣。”

“……他，”莫久遲疑又有些茫然，扣着手心的指尖發白，“……什麼談戀愛？”

“你背上的吻痕，”林意雲微微蹙眉，心下發覺莫久反應不對勁，厲聲道：“你沒和他在一起？”

這一句話像悶雷劈在莫久腦門上，讓他呆滞的說不出話。

“什麼……什麼吻痕？”

他記得林意雲和常域說過，隻當是過敏了他們倆疑神疑鬼或者故意套他話，根本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