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錦擔憂的搖頭,拉着莫久的手有點緊,“不知道。”
莫未禮在樓梯口等他們,見他們過來,安撫的拍了拍兩人肩膀,“沒事。”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嘀咕,他兒子就不像個會闖禍的,不帶他出來連門都不出,整天跟小姑娘似的。
當然他心裡活動不能讓妻子和兒子知道,主要是他老婆一生氣就哭,他心疼。
他站在這想了半天,也就想到是不是尚家那位大少爺不小心看上他兒子了。
莫未禮:……
這要他一個直男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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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那位快嚴助理就下來接待他們。
最頂層需要VIP黑金卡或者有引薦信才能上去,嚴助理笑眯眯的一副老狐狸樣,莫未禮和他打了兩個來回交道,就不想再理他了。
他平生第一次知道自己平時這麼惹人煩。
莫未禮無語的和孟錦對視一眼,孟錦眼中含着擔憂。
莫久就看着他倆默默勾上了小拇指。
莫久:……
這什麼場合,不能嚴肅一點嗎……
嚴助理也沒想到,這位莫先生什麼都問不出來就不問了,不僅不問了,還饒有興緻的和老婆說悄悄話。
嚴助理平生也第一次見這種人:……
他無聲的瞄了眼站在一邊的男孩子,完全不是尚先生平時的口味。
其實尚先生也沒有别的吩咐,他不好妄加揣測。
但是他真的第一次見被他請去喝茶的人這麼明目張膽無視他,哪個人跟着他不都是卑躬屈膝戰戰兢兢,滿天冷汗小心翼翼讨好他,然後他再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吓得來人腿腳發軟!
莫久疑惑的擡眸看了眼電梯倒影上表情扭曲的嚴助理,忽然有種舒暢的終于有人能感同身受的感覺。
他壓了壓嘴角的笑意,又被莫名的心悸徹底打散了僅有的輕松。
他做不到像他父母那樣坦然自若,他感覺這次的事情,肯定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但是莫久根本不會想到把“陌生号碼”和尚大少爺聯系在一起。
“陌生号碼”在學校就盯上他了,怎麼可能和這樣的人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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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助理沒想到這次電梯這麼長,他額角青筋跳了跳,終于在小兩口讨論出晚上吃什麼之前咬牙笑着把人請出了電梯。
他忍不住開口道:“莫先生好雅興。”
莫未禮沒什麼表情:“哦,應該的。”
嚴助理:“……”
孟錦拉着莫久,語氣溫和道:“麻煩嚴助理了。”
嚴助理冷哼一聲,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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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層和樓下完全不同。
純黑色調的大理石牆面透着矜貴高不可攀的冷峻威嚴,每個門之間隔着相當遠的距離,黑沉沉的大門外寂靜無聲,甚至地上鋪着毛絨地毯,安靜的廊道連腳步聲都沒有。
廊道燈異常亮堂,顯得周圍的大門格外壓抑,讓人不由想逃離。
“到了。”嚴助理恭敬的笑道,卻明顯不懷好意。
他敲了敲門,隔音效果很好,所以等了幾秒後他打開門,即使裡面的人沒有回頭,他依舊微微躬身,語氣嚴肅道:“尚先生,人請來了。”
“嗯。”
莫久聽見裡面男人低沉的嗓音随意又慵懶,仿佛并不太在意,隻是懶洋洋的說:“進來吧。”
嚴助理一改先前的趾高氣揚,五指伸直并攏,手心斜向上,眉眼低垂,“莫先生,太太,小公子請進。”
莫久心慌的厲害,他一進房間下意識就往另一邊牆面看,聽到嚴助理臨走前“咳”了聲,關上門,他才受驚似的回過頭,不敢亂看了。
尚謹岩饒有趣味的摸着下巴,也意味深長的瞧了眼那面“牆”。
看着真聽話,應該能很好的滿足宗郁琛那離譜的控制欲。
“請坐。”
尚謹岩起身親自給他們倒茶,莫未禮虛虛的推拒了下,尚謹岩恰到好處“唉”了聲,笑眯眯的把茶杯遞到他面前,“不必客氣。”
于是莫未禮又非常淡定的揣手坐着,語氣平和地問:“不知道尚先生請我們來做什麼。”
尚謹岩不答反笑:“突然請你們過來,實屬有些冒昧。”
莫久坐的非常不安分,他動不動就想回頭,他總覺得那面“牆”不對勁,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讓他非常非常難受。
尚謹岩敏銳的捕捉到他的不安,又意味不明的瞟了眼那面“牆”,這兩人搞心靈感應呢?
他面上不顯,餘光掃過那面“牆”,在遞給莫久茶的時候,微微俯身貼近他,眉眼勾人魂魄般注視着他的眼睛,魅惑的溫聲笑說:“莫小公子,不記得我了嗎?”
他也就随便說說,根本沒見過。
莫久恰好不吃這一套,僵硬了兩秒,發出真誠的疑問:“啊?”
莫未禮蹙眉,看了眼莫久,又看向尚謹岩,思索一番謹慎道:“尚先生怕是認錯了吧。”
尚謹岩有些意外的扯了扯嘴角,看着那居然不按套路出牌的菟絲花,随口胡謅道:“令郎如此可愛,自然過目不忘。”
莫未禮:……
莫未禮淡定的喝口茶,意味不明地笑道:“尚先生說笑了。”
隻有孟錦後知後覺的受到巨大震撼,她不可置信的打量眼前這個被人稱為“笑面虎”的男人,又母雞護犢子似的緊緊握住莫久的手,也發出真誠的疑問:“啊?”
一想到這麼大年紀(?)的男的盯上她兒子,頓時壓過了李家夫婦盯上她兒子的不爽,牙都快咬碎了,她依舊好聲好氣的說:“久久年紀還小,尚先生擡愛了。”
尚謹岩眉心一跳,氣笑了,這他媽的又暗戳戳說他老呢。
剛想說什麼,又壓下嘴邊的話,似笑非笑的盯着這對唱雙簧的夫妻,克制住額角猛跳的青筋——媽的,要是别人他早就給丢出了。
尚謹岩忽然停頓,片刻又若無其事的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
指尖在耳麥上輕輕敲了敲,不知道對誰說似的,玩味道:“開玩笑的,别生氣。”
他目光如獵鷹般從莫久身上掃過,又落到莫家夫妻身上。
他倒是沒想到,這樣軟軟糯糯的菟絲花,父母這麼能上的了台面。還以為也像那些不禁吓的,二話不說就把兒子推出來賣了。
不如這一筆不給宗郁琛了,單這樁生意來說,他自己拿下似乎也不是那麼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