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雲看着再次顯示占線的電話，神色莫名。
給誰打電話打這麼久？
“小意，好了嗎？”
孟錦喊他，有些急切的說：“快來幫我赢一把。”
“來了。”
林意雲把手機遞給她，在她茫然的目光下，笑着說：“伯母，幫我和久久說一聲，我晚點上去。”
他點開了對話框，并不擔憂孟錦看他們聊天記錄。
很快摸完牌，他氣定神閑的和幾個富太太聊了幾句，哄的人眉開眼笑，不多久就笑眯眯的“碰”了牌。
-
玩了兩圈，孟錦欄框裡押金再次滿滿當當。
林意雲不動聲色地閉了閉眼，有點吃不消了。
他眨眨眼睛，笑着撒嬌道：“伯母，我要上去了。”
“哎呀，就走啊，”富太太們有點不舍，還想再和他聊幾句，“你都賺了阿姨這麼多，不再玩兩圈？”
“對啊，小孟也太菜了，和她打淨賺錢了，可沒意思。”
孟錦：？
“太晚了，要睡覺了。”林意雲安撫的朝孟錦笑，又和富太太們說：“遊戲嘛，玩得開心就好。”
“對哦，那下次再來玩呀。”幾個富太太輸了錢也開心，笑眯眯的看着他：“小意談女朋友了嗎？”
林意雲也笑：“沒呢。”
剛好有人上廁所，牌局暫時停下來，幾個人閑聊了會。
孟錦欲言又止，她糾結的拉了拉林意雲袖口，小聲喊了句：“小意。”
林意雲意會，孟錦有話和他說。
他笑了笑，和富太太們說說：“不過有喜歡的人，不用給我介紹你們家小美女哦。”
“嘿，你小子還惦記我家小美女。”富太太笑罵道，意識到他沒有這個意思，又有些遺憾。
他接過孟錦還給他的手機，垂眸安靜的望着孟錦，想了想，小聲問道：“怎麼了，伯母？”
孟錦到底是小女兒心思，她拉着林意雲到一邊，糾結又遲疑的問道：“你和久久，你們，現在……”
林意雲知道她想問什麼，溫和的說：“我挺喜歡久久的，不過他不喜歡我。”
孟錦看到了林意雲給莫久的備注是“久寶”，想到這，表情有點複雜。
“沒關系，伯母。”
林意雲溫聲道：“我們倆也不合适，我沒辦法變成他想要的樣子，就算在一起了也不能保證像現在這樣對他好。”
“所以做朋友挺好的，您不用擔心。”
孟錦被戳破了心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她又有些可惜的歎了口氣，“我一直覺得久久和你在一起的話會更開朗一點。”
“伯母不是……責怪你吧，畢竟我自己也沒有做好……”孟錦想起來林意雲陪在莫久身邊的那幾年，她連回國的次數都少之又少，再見到兒子仿佛一夜長大了一般。
“就是小常到底喜歡小姑娘，他也不可能一直關注他，我私心還是希望你們在一起的。”孟錦坦然道，語氣又摻雜着難過，“說到底我還是很自私，我沒能好好陪他長大，就總想補償他，可哪怕出來玩也不知道能和他聊什麼。”
“我就是有點，”孟錦擦了擦眼角，說：“有點難過，如果不在一起也沒關系，我還是希望你能關心關心他，他很多事情都告訴你，平時打電話都不和我說什麼。”
林意雲安靜的聽着，點頭說“好。”
“我太怕他被人欺負了，”孟錦低聲說，“這麼大了也沒有見他有過少爺脾氣，我一直覺得他很乖很聽話，比我見過的所有小孩都聽話。”
她每個月都給莫久銀行卡裡打七八萬生活費，偶爾還會多一點，很少看到他有消費記錄，要麼就是買點便宜的小玩意，除了參加活動或者比賽，基本上不會用卡裡的錢。
她朋友圈裡的太太們曬圖，她見過好多豪門的小少爺，動辄上百萬買車買衣服買遊戲，她還擔心過莫久錢會不會不夠用。
林意雲抱了抱孟錦，柔聲說：“我會陪着他的，您不用擔心。”
孟錦是被寵着長大的，單純到不谙世事，她知道林意雲對莫久好，就期望他能一直對他好，也不管會不會強求對方。
索性林意雲明白，他也并不排斥。
“對了……”孟錦聽到富太太們喊他，她答應了聲，又叫住了林意雲。
“你也不用……太遷就他。”孟錦說這話有點艱難，試圖補救道：“就是，這才幾分鐘，都要解釋嗎？”
她早就想問了，她和莫未禮都沒要求時刻報備動向。
林意雲忽然笑道，垂眸溫柔的看了眼屏幕上的一個“好”字，輕松的聳了聳肩說——
“他不會生氣。”
“但是他會有點不高興。”
-
莫久心不在焉的低頭看了好幾次手機。
常域一邊吃炸串一邊打遊戲，兩人倒是一派祥和。
莫久心有餘悸，時不時往門口看，又些害怕的扭回頭盯着炸串發呆。
常域看着灰屏“啧”了聲，擡頭拿炸串，就看莫久魂沒了似的坐在那。
常域問：“不吃？”
莫久“嗯”了聲，緩慢的回過神，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像是突然通電的機器又“啊”了聲。
常域：“……”
常域：“你剛才在走廊上跟誰打電話？”
他莫名其妙的撓撓頭嘀咕：“這酒店不會不幹淨吧……”
實在有點瘆的慌，他剛上樓就看見莫久站在樓道中間，不知道和誰打電話，拿着手機也不說話，他喊了他一聲，就見他驚恐的轉頭望向自己。
那種恐懼不似作假，常域哽了下都沒好意思說出調侃的話。
“沒有，打錯了的。”
莫久徹底回過神，搖搖頭說：“詐騙電話，說你們被綁架了。我沒想太多就信了。”
他臉不紅心不跳，說謊不打草稿，也不管前後矛盾不矛盾。
“嘿。”常域挑眉，聯想到在走廊看到他，啧聲道：“這你也信？那你還準備下樓找我倆？”
常域幸災樂禍的笑了半天，“不是吧，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麼老套的詐騙電話？也太返璞歸真了吧。”
莫久被他笑的羞惱，低頭拿了根炸串不搭理他。
常域笑了會就繼續打遊戲了，莫久垂下眸，指尖還在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