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談話他們最終還是不歡而散。
季順阻止不了季銘,也阻止不了季然,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除了上學外,他開始逃避這一切。隻要不去看這兩人,不去聽不去想,生活就能像往常一樣平淡而辛苦,一切都在步入正軌。
鴕鳥般的心态确實讓他度過了一段比較舒适的時間,那兄妹倆的事他都開始放下了,也不想再多管閑事了。
時間一晃而過,眨眼間臨近春節。他們高三年級隻放了一周多的假期,而高一仍然是有大半個月的寒假。
季順内心雖有些許羨慕,然而高考在即,他也沒什麼抱怨的,畢竟他高一時也經曆過這些。
從學校回到福利院時,門窗上已經貼好了紅窗花,門口挂上了紅燈籠,看起來喜氣洋洋。與往年一樣,在這個大家庭中,充滿了過節的氛圍。
好好休息了一晚後爬起來,季順隻感覺自己渾身神清氣爽,帶着那些年齡還小的弟弟妹妹們在圍牆裡的活動區玩了好久。
明天就是除夕,大家都在為過年而忙碌着。特别是食堂和禮堂那邊,不僅要提前準備明天的年夜飯,還有孩子們的表演彩排。
準備去食堂幫忙的時候,季順被一個忙得不可開交的護工阿姨叫住了,讓他去雜物房那邊找點東西,然後送到禮堂交到負責監督彩排的老師手裡。
他一口答應了,轉身往雜物房那邊走。這一路上,無論大人還是小孩基本上都在生活區這邊,顯得其他地方空曠極了。
走到這條帶給他不好回憶的道路上時,他自己跟自己開玩笑般地想着,該不會又能在雜物房碰到季銘和季然吧
雖然,但是——
靠近雜物房時,他慢慢停下了腳步。
裡面果不其然又傳來動靜。
“……”
真的服了,他們在雜物房裡,現在他跟季銘還在冷戰呢,那他進去拿東西撞見了豈不是很尴尬?
不對,等等。
季順止住想掉頭走的沖動,靠近了點側着耳朵仔細聽。
裡面傳來細細地悶哼聲,時不時說着話,聽聲音就是季然的。
随後能聽到季銘的回答聲,具體說了什麼他聽不清,卻能聽到季銘的呼吸聲很粗重。
季銘又在裡面打人了?
再次撞見這種場面,明明當時想着再也不管的,但是到自己再次碰上時,他很難控制自己真的不管。
人心都是肉長的,怎麼說那也是與他相伴十幾年的朋友。眼睜睜看着其中一個思想越來越扭曲,另一個幾乎被洗了腦似的喪失自我,他真的看不下去。
就在季順猶豫要不要進去阻止的時候,裡面的動靜變大。
在聽到一陣隻在視頻裡聽到過的雜亂聲音後,季順的臉色驟然變得古怪起來。
不是,什麼鬼?
他們兩在搞什麼?
不會真的是他想的那種吧?不會吧,不會吧?
季順頭腦有那麼一瞬間的迷糊,皺着眉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呆呆地站在那半天沒動彈。
随着裡面動靜越來越大,季順忍不住面紅耳赤地後退,根本不敢靠近。
裡面真的是他們兩嗎?該不會是他聽錯聲音了吧?
季順開始懷疑自我,強烈的尴尬感讓他沒法思考太多,腳步踉跄地離開了雜物房附近。
他繞到一處隐蔽的角落,藏身于陰影之中等待着。一邊想看看裡面到底是誰,一邊平複心情。
結果這麼一等就等了快一小時,保持一個姿勢不動他腿都快站麻了,在深冬裡凍得手腳冰涼,才終于等到雜物房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走出來的人是季銘,瞧着倒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環顧四周後,又回到雜物房裡,摟着季然一起出來。
仿佛有一道雷直接劈進他腦子裡,炸得他腦門嗡嗡的一片空白。胸口心髒劇烈跳動,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扶住了牆。
季順的内心瞬間飙出無數種植物。
等他們走遠後,季順才同手同腳地走出角落,推開雜物房的大門。
一進去就聞到一股難言的味道,透露着荷爾蒙引起的氣味。裡面大概是被整理過,一些地方的灰塵很突兀的被擦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