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些,等會我要出去一趟。”他的指尖藏在毛毯下,沿着我的腰側不停打圈。
“去哪裡?”
他沒想到我會問,手下動作停住一秒才回答道:“給你的訓練場增添标靶。”
我總算睜開眼,思考一會依舊不解:“我的訓練場?”
“本來天亮就能打理完的…怪誰好呢。”
我瞪他一眼,随即拉開他放在腰側的手:“但我沒有魔杖啊?”
“用我的。”湯姆也不惱,他将手枕在腦後垂眸看我。
“……我天亮去買一根新的。”
他半晌沒說過,也算默認了。
黑胡桃木,夜骐尾毛,十二英寸整,易折斷。這是我獲得的第二根魔杖。
而所謂的訓練場是郊外的一個廢棄的度假屋。被關在地下室的,是一群畏畏縮縮的動物,兔子,老鼠,不會飛的鳥雀。約莫着有十幾個。它們聽見動靜爬到門邊,又在看清湯姆的身影後四處逃竄。
“你這麼不招小動物喜歡嗎?”我笑着蹲在一隻兔子面前,它渾身顫抖,不停咬我的衣角。
“也許吧。”湯姆盯着這隻兔子,面上沒什麼情緒。他握住我的手将我拉起來,“從它開始,怎麼樣?”
從度假屋出來已經是深夜,一側的湖邊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湖面被微風掠過,波紋帶着水流不停撞向岸邊。
“累了嗎?”我們坐在湖邊的草坪吹風。湯姆擡手撫平我被吹亂的發絲,“要不要回去休息?”
我搖搖頭,看見不遠處走來一個人影。
是穆爾塞伯,那個食死徒。
他披着黑袍子,臉上的胡子也有些蒼白。路過的草坪上留下一深一淺的腳印。
“在屋裡,處理好。”湯姆對他說。
不久後,穆爾塞伯從度假屋裡帶出了好幾個袋子,裡面應該是那些動物屍體。
“你從哪裡找來這麼多動物?”我盯着他将屍體帶走,随口問了一句,“還有那些鳥,我都沒見它們飛起來過。”即使是逃跑,被抓來的鳥雀也隻會在地面跳動。
“變形術。”
我點點頭:“所以它們都不是真的動物?那為什麼還要帶去埋起來?”
“今天回去休息吧,下次訓練是後天。”湯姆沒回複我的話。他站起身揉了揉我的頭頂。
我望向穆爾塞伯遠去的背影,發覺他身後飄着的那些袋子像是變大了許多,豎起來的話甚至與他差不多高。
我背後一涼,思緒更是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飛去。
湯姆注意到我的視線,他把我抱在懷裡,俯身将頭埋在我的頸窩安撫:“别擔心,你做得很棒了。”
我胃裡翻江倒海,止不住地惡心。愧疚嗎?我不知道,也許有一點,也許它不存在。但在幾個小時裡奪去這麼多人的生命,我根本意識不到現在的心情,想吐…我隻想吐。
他伸手捧住我的腦袋,眼中充滿欣慰:“他們不值得你難過。”
“讓我一個人待會,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