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倫敦的雨夜。新生的向日葵種植在陽台的盆栽裡,屋檐遮擋了大部分雨水,可還是有零星雨點落在花盆中,陽台門關的緊緊的,深綠色的窗簾垂蓋在玻璃門前,燭火散發的微弱光線照在床榻上熟睡女人的臉龐上,泛黃的火光使她的面容更加柔和。
我的手臂垂放在床鋪外,長發鋪散在潔白的床品上,被褥隻蓋住了我的腰間,湯姆帶來幾塊蛋糕和一杯水。
他看着我左手臂上的标記,從未覺得如此安心過。翻到腿根的裙擺被他撫平,看我睡得正香,他也不願打擾。
那天我的情緒很不穩定,他認為我太過任性,無論他解釋刻上标記隻是為了能夠随時找到我,可這種像是被監視的感覺令我很不愉快。
作為讓步,他同意我離開那個沒有窗戶的地下室,但我必須一直生活在這個房間裡,直到我習慣并接受标記的存在。
他特地找了些向日葵種上,還把在新奧爾良閣樓的那些畫給搬了回來。至于我推倒的那棟大樓…他就沒必要作修複了。
湯姆輕輕握着那隻帶有标記的手,食指還不斷描繪着這條蛇的輪廓。他與我十指相扣,将我的手湊到臉旁靠着。
感受到動靜的我在迷糊中并沒有立即睜眼,這一覺睡得很熟,不再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噩夢,緩了好一會我才清醒過來。
“起來吃點東西,你睡得太久了。”甜品能夠迅速補充能量,這也是他帶來的并不是主食的原因。
“不吃。”我抽回手翻身背對他。
“想吃什麼?”
“我沒胃口,你能不能别煩我…”我扯過被褥将腦袋一同包裹住,并不是想絕食,而是的确有些反胃,拜他所賜那些夢讓我感到十分惡心想吐。
“别讓我親自動手好嗎?”
幾個呼吸過後我終于坐起身,默不作聲吃掉一半檸檬撻我想起什麼突然問道:“傑洛姆怎麼樣了?”
“還有心思關心别人?”他不管我吃了多少,但隻要能吃一些就夠了,“不知道,我沒必要去抓他。”
我打翻盤子還沒來得及掉在地毯上,這盤剩餘一半的甜品立即消失了:“騙我很有意思嗎?”
“沒什麼意思,但你要是跑了,我才會考慮去幹掉他。” 湯姆笑了笑,他的指腹不斷摩挲着手中佩戴的戒指,“還好,不用多跑一趟。”
“你該慶幸你救了他一命親愛的。”他牽住我的手仔細打量着。
“那你高估我了?”我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