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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他不是瘋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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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的立場從最初的黑蛇徹底轉向了白鼬。

與他的興奮上頭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古爾芒的一驚一乍,她的手裡緊握着魔杖,兩隻睜大的眼睛不肯放松,生怕自己在某一時刻沒有來得及阻止,白鼬就被黑蛇一口吞入腹中了。

古爾芒會這麼緊張白鼬,倒不是因為她心疼白鼬會不會受傷。她隻是擔心瘋眼漢要是真的被魔法化出的蛇給生吞了,等到魔法蛇的魔力消散以後,萬一突然給她現場表演一個大變活人屍體。到時候,她既無法完美處理瘋眼漢的屍體,還要承擔一系列的麻煩後果——光是想想她就無比心累。

終于,半個小時以後,白鼬快要跑不動了;德拉科也喊得嗓子發痛,開始對眼前的比賽漸漸喪失了興趣。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白鼬幹脆不跑了,四仰八叉地裝死倒地,任憑德拉科怎麼用魔杖戳,它都不肯再動了。

沒辦法,在古爾芒的催促下,等到黑蛇的尖牙真的咬住了白鼬,德拉科隻好趁着黑蛇叼起白鼬的時候,用昏迷咒擊中黑蛇的腹部。

等黑蛇松了口,古爾芒又趕緊甩出一道魔咒把黑蛇燃成了灰燼。

“沒想到這蛇竟然沒有毒。”德拉科有些詫異地說。

“有毒的話,它現在就已經動不了了。”古爾芒一把抓起疼得直發顫的白鼬,随手給它來了兩道“速速愈合”,勉強止住了血以後,又把它放到跑道的地上。

古爾芒緩下一口氣,心安道,“好了,它現在沒法亂跑也沒法亂叫了,終于!我可以安靜一會兒了!”

德拉科不太贊同,他有些意猶未盡地說:“要是有兩隻白鼬就好了,我們還能比一比哪隻跑得更快!”

“這個好辦!”說着,古爾芒背對着跑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緊接着,德拉科也跟着坐在了她對面。

“你可直接買兩隻白鼬當寵物啊,然後放兩條蛇同時追上去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德拉科嘟囔着反駁道,“我以後是要養一條龍的,一條最威風的龍!白鼬看上去一點也不威風,一點都不符合馬爾福的形象。”

“你還真的要養,咳,養龍?”古爾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道。

德拉科一臉神氣道,“那當然,我不是早告訴過你們嘛,我要養一隻翅膀特别寬大、四肢特别健壯的龍,最好會噴火,我要找個地方專門建造一座馬爾福家的馴龍場,規模要比羅馬尼亞的還要大。”

“那明明就不是龍,”古爾芒腦袋裡有關龍的形象,一下從玉帝的神龍真身,變化為曾經見到的挪威脊背龍的樣子,她不自覺地争辯道,“真正的龍應該是騰雲駕霧、盤旋飛天的神龍,你說得明明就是大蜥蜴!”

德拉科氣鼓鼓道,“我說得就是龍!”

古爾芒不服氣:“你說得不是!”

德拉科不肯讓步:“就是龍!”

古爾芒更大聲喊:“不是!”

德拉科也不認輸:“就是——啊!”

古爾芒眼看着德拉科忽然間驟縮的瞳孔,同時,她還被他的叫聲吓了一跳;緊接着,她就聽見背後傳來了各種東西被壓垮的聲響。

古爾芒的心裡一驚,抽起魔杖就站了起來,轉身就對準了聲音的來源——

隻見,原本躺着受傷白鼬的跑道,現在已經成了一片狼藉的廢墟。一個皮膚蒼白、淺黃色頭發的瘦弱男人正痛苦地蜷曲着身體,戰栗地側卧在滿是塑料碎片的地闆上,幾處暴露出來的皮膚——臉頰上、手背上被壓碎的塑料碎片劃破了好幾道口子;他緊貼着的地面的腰腹部上還有兩處鮮血直流的出血口,慢慢地,慢慢地,一小股粘稠的血液就淌到了地闆上。

德拉科一看見血流到地的景象,整個人都變得慌亂起來,他沒管地上的人究竟是誰,也沒管地上的血迹已經算是很少的一小攤了。

他隻是在嘴裡面直嚷着:“他被蛇咬了,他快死了,他要死了,要死人了……”

地上的陌生男人聽見了聲音,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恢複了原貌。他低咳了幾聲,捂着腰腹上的傷口,從地面上掙紮着坐了起來,他慢慢挪動着身體,把後背倚靠在旁邊的滑梯側邊。

“你不是瘋眼漢!”古爾芒上前一大步,把手裡的魔杖直抵在陌生男人的脖頸處,“說!你到底是誰!”

陌生男人看都沒看古爾芒,一雙狂熱又陰鹜的眼睛掠過她,直勾勾地盯着德拉科。

他用虛弱的聲音嬉笑着咒罵道,“你竟然敢放蛇咬我!你這個叛徒的後代!下賤胚子!主人已經知道了馬爾福的背叛,你們這些叛徒,還有斯内普和卡卡洛夫,你們這些叛徒!就算你放蛇殺了我,主人會知道我的為他做出的全部貢獻!我為主人獻出了我的生命,是因為你們這些叛徒的阻撓!”

“閉嘴!閉上嘴!”古爾芒惡狠狠地威脅着,把魔杖更用力地戳着陌生男人的脖子。

對方似乎毫不畏懼古爾芒的這一舉動,他狂亂的眼睛顯露出瘋狂的惡意,他大聲地叫嚣着就像在頌揚他自己榮耀的功績。

“咳咳,殺了我!殺了我!咳咳,主人即将歸來,你等着和你那膽小無能的父親一起被千刀萬剮吧!蜘蛛!就像那隻蜘蛛一樣,受盡鑽心蝕骨的折磨而死掉!還有斯内普和卡卡洛夫,你們都得死!殺了我!哈哈——你們會死得比我慘上千倍萬倍!殺了我!”

“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

古爾芒難以自持地大吼着——從她聽見了“斯内普”這個名字的那一刻起,她就難以自控地全身緊繃,沸騰的氣血翻湧沖進了大腦,整個腦袋的神經都燒到膨脹起來。

直到眼前的男人,開始不斷重複着“殺了我”的瘋言瘋語以後,古爾芒才在好幾道深呼吸中恢複了些許神志,她連忙用一道“鎖舌封喉”的惡咒黏住了對方的嘴巴,又快速施發一道“速速禁锢”的咒語捆住了對方的身體。

做完這些,古爾芒稍稍冷靜下來了。她立刻俯下身,拽起對方左小臂上的衣袖,皮肉上那一道猙獰着蠕動的黑魔标記顯得尤為紮眼。

看到這裡,古爾芒隻覺得呼吸一滞,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直到她撞到了德拉科顫抖的身體,她才發覺自己的手也在發着抖。

“殺了他!”德拉科在她耳邊顫顫巍巍地呢喃着,“你快殺了他,古爾芒,殺了他……”

德拉科連着低聲念叨了好幾遍,然而,當他透過古爾芒的肩膀上方,真真切切地看見了那道醜陋的黑魔标記以後——他埋藏在靈魂深處的膽怯,在一瞬間就達到了頂峰,而他長時間刻意壓制的恐懼也霎時爆發成極度不安的狂怒——

他魔怔般的呢喃,也即刻變成大聲的咆哮和怒吼。

“殺了他,古爾芒,殺了他!你快殺了他!”

陌生男人看出來這個十五歲男孩眼底的驚恐與害怕,盡管他沒法開口說話,但他的喉管裡卻摩擦出譏諷又癫狂的笑聲——而德拉科吼得越激動,他的笑聲就越瘋狂。

德拉科已經被這笑聲刺激到完全喪失了理智,他高舉起手裡的魔杖,正要繞過古爾芒沖向陌生男人的時候,卻被身邊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古爾芒冷冷地挖苦道:

“呵——你又沒膽子殺他,沖上去幹什麼?”

德拉科又驚又怒地扭過頭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陰森又沉着的臉龐,對方冷漠又極具諷刺意味的表情讓他恍惚中覺得自己是在看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人。

“你在說什麼,古爾芒.道!你怎麼敢這麼說我!”德拉科大吼着質問道。

“為什麼不敢?”古爾芒毫不客氣地教訓道,說話的語氣倒是冷靜得可怕。“德拉科.馬爾福,我說你沒這個膽子!”

德拉科惡狠狠地瞪着古爾芒,魔杖也随即對準了她,“你竟敢這麼羞辱一位馬爾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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