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在下雨,你趴在窗戶邊看向外面。
是很大的雨,一滴滴的雨連綴成線,一絲絲的線又鋪排成幕布,把外面的世界遮得嚴實,繁華的都市在雨聲中也會變得沉寂,從高樓看下去,路上行人車輛都像螞蟻,渺小脆弱,可還在不停挪動。
玄關處有咔哒的響聲,算算時間大概是下課不久的雨宮蓮,來栖曉今天的課要到晚上才結束,他臨走之前說過晚些到家。
你蜷縮起來,把自己埋在從卧室抱過來的薄被裡團成一團,不自然地并緊雙腿,心裡暗罵來栖曉,最好别回來……不,等下,他還真得早點回來。
明明室外溫度不算高,甚至還要加一件薄外套才能算舒适穿搭,你躲在室内,臉頰的溫度卻不可抑制地攀升,不用照鏡子都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不能被雨宮蓮發現。
雨宮蓮一回來就湊到了你身邊,雖說沒有淋雨,周身卻環繞着潮濕的氣息,蔫耷耷的,連頭發帶人都不怎麼蓬松了。
“歡迎回來。”你掀開被子一角,伸手搓搓大貓腦袋,你提前清清嗓子,可說話還是顯得有氣無力,平日裡冷靜或者暴躁的語氣在此時化作綿綿春水,“先吃飯還是先洗澡?飯在廚房,水自己放。”
在他說出經典回答前你直接把路堵死,“沒有第三個選項。”
“……先洗澡。”
期待中的對話沒有出現,還要被迫二選一,雨宮蓮更蔫了,整個貓散發出陰暗的氣息,“我就知道,我是替代品。”
“哈?你又怎麼了。”
“你甚至不關心我有沒有淋雨。”
你一時被他的話逼到無語凝噎,“我又不瞎,我看得到。”
如果雨宮蓮敢濕淋淋直接坐在你身邊,那你開口第一句話一定不會這麼溫柔。
卷毛黑貓完全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樣子壓在你身上,“我是選項E是planB是被雨淋濕的小狗是——”
眼看這位又要發癫,你捏住他的嘴巴,打斷聖經吟唱,“說吧,你要幹嘛?”
“一個親親。”雨宮蓮立刻提出來。
就這?
你撐起酸軟的身體,攬住雨宮蓮的脖子把他拽過來重重親了一下,随後飛快縮進被子裡,悶聲道,“可以了嗎,洗澡去吧。”
雨宮蓮卻沒有動。
你提心吊膽等着雨宮蓮走開,但他半晌沒動靜,也沒有聽到門開合的聲響,沙發一側受力下陷而産生的傾斜感依然存在。
被子隔出來的空間狹窄逼仄,所有聲音被無限放大,隔了一層而顯得沉悶的雨聲,胸口處咚咚作響的心跳,□□細微的嗡鳴,以及雨宮蓮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你生病了?”雨宮蓮關切地問,他半蹲在沙發邊,試圖掀開被子,你壓緊被角,故作鎮靜,“還好,隻是想睡一覺,很困。”
“哦——”雨宮蓮仍舊沒有離開,“去卧室睡怎麼樣?”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