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是豐富雜亂的,也是脆弱敏感的。
表達是最直接的宣洩方式,也是解決問題最快的方式。
言漺拽來草稿紙,他在上面認認真真的寫。
寫完,他擡起眼睛看着講台的老程,手則在桌下偷偷把紙條塞給秦詞。
一開始秦詞不理,脖子跟僵了似的壓根不帶活動,後來架不住手臂被頁邊戳疼了,她才不得不偏過頭去看。
紙上寫着一排很工整的字。
[我不該逗你的,也不該和你有肢體接觸,我向你道歉,能不能不生氣了?]
說得很誠懇。
秦詞看完,很快的掃了一眼言漺,“好吧。”
本來就不全是他的原因,她隻是一時情緒上頭,現在已經平複了很多。
但秦詞沒想到答應得太幹脆,也會顯得不可信。
言漺皺着眉頭,趕緊把字條拖回去,接着寫:
[這麼容易?你别不是憋大招吧?我沒開玩笑是說真的,我真的知道錯了,放學我請你吃薯片。]
秦詞:.......
她一口氣堵在喉頭,最後隻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冷冰冰的字——“不用,謝謝”。
[吃啥都行,真的,隻要您能原諒小的。]
敬語都用上了。
秦詞把條拽過來寫:你幼不幼稚,你就不能自己待會兒,我有什麼好的,你就不能别理我。
言漺:[我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我瞧你哪哪都好,你不理我我能難受死(不誇張)。]
明明就誇張得要死。
秦詞的睫毛輕輕的顫動,目光裡透出淡淡的無語。
怎麼會有這麼肉麻的男生。
“行吧。”秦詞語氣冷淡。
言漺:[謝主隆恩!]
言漺還在這四個字後面畫了個跪下的火柴人。
真的很幼稚。
這句話讓言漺付出的代價就是除了番茄味的,其他的口味他全部買了一遍。
秦詞從言漺手腕上挂着的口袋裡拿了一包遞給言漌,“一起吃。”
言漌:“阿妍,你買這多吃得完嗎?”
“這是言漺的賠罪禮,”秦詞拿手指了指後頭,“下午的時候我倆又鬧掰了,他哄着求着給我買的。”
“什麼叫哄着求着。”有點好面子,但言漺隻敢在後頭很小聲的嘟囔。
秦詞剛說完,言漌就忍不住笑,“我就知道。”
“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你個薯片控!”她看了看秦詞叼着薯片的樣子道。
“沒辦法,這狗賊太蔫壞,他太了解我了,我不答應就一直惡心我。”秦詞拍了拍嘴邊的薯片碎料,“要是你在就好了,咱倆要是在同一個班我能孤立全校。”
言漺抱着一大袋薯片得意的跑上來,他故意撞了一下秦詞的肩膀,道:“可惜,坐在你旁邊的是我不是我妹。”
秦詞瞬時收回臉上的笑,睥了他一眼,“難怪我總想孤立你。”
三人好一番磨蹭才走到公交站。
“阿妍,快看,十點鐘方向有個帥哥。”言漌對她咬耳朵。
旁邊的太陽能路燈投下的燈光在車站内劃出一片很大的陰影,秦詞順着她說的方向看過去。
大概是察覺到目光,背靠着玻璃的少年緩緩的擡起頭,插在褲兜裡的那隻手也拿出來,自然垂在腿邊,放下了戒備的狀态。
秦詞:“于飛揚?”
于飛揚輕輕的點了下頭,和秦詞打招呼。
言漌:“你認識?”
秦詞:“我們班的。”
她又道:“你怎麼還在這,我記得你離開教室很早。”
“等公交。”于飛揚說。
言漺:“11路剛開過去,你剛才怎麼不上?”
“你還挺關心我,連我做幾路公交車回家都知道。”于飛揚沒臉沒皮的和他玩笑。
言漺:“之前偶然看到的,不過你大晚上不回家在這拗什麼造型。”
于飛揚:“不想回家不可以嗎?”
“那個......同學,你吃薯片嗎?”言漌把手裡開袋的薯片遞向他。
“謝謝,不過不用了。”于飛揚擺了擺手,拒絕她。
他又看向言漺,“倒是你,懷裡抱着這麼一大袋都不知道客氣一句,好好跟你妹妹學學吧。”
言漺:“這丫頭會搭理你純粹是因為你好看,不然你以為呢。”
“言漺!”言漌朝他甩了一個眼刀。
秦詞也靠過去,掐了言漺胳膊一把:“閉嘴吧。”
“真的假的?”于飛揚偏頭看了眼言漌,“同學,謝謝你的認可。”
言漌也沒臉紅:“不客氣。”
“現在很晚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外面可能不安全。”秦詞道。
“你們的車來了,”于飛揚看着正在朝他們駛來的14路公交車,“快走吧。”
言漺:“你注意安全,有事記得打電話啊。”
秦詞:“那我們先走了。”
言漌:“拜拜。”
于飛揚點了下頭,“拜拜。”
“對了,别忘了寫作業啊,明天要交。”言漺從車窗裡微微探出一點頭道。
“知道了,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