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我不是在炫耀!你的孩子需要幫助,我能幫你,我想要幫你,請給我這個機會!”
珀麗停下了,她轉過身,沉默地看着希拉,她隻希望這不是個逗她的玩笑,她的孩子,她還想救她。
“真高興你能相信我,珀麗。”希拉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還得寸進尺地叫了她的名字。
那一天,希拉毫不猶豫地取了一大筆錢存到珀麗的賬戶裡——珀麗随身攜帶了相關證件——隻希望這能幫到她和她的孩子。
“小姐,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珀麗啜泣着說。
希拉認真說道:“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在街上遇見你,你和她都開開心心的,這就是最棒的感謝了!”
她們第三次相遇在一個小雨紛紛的下午,希拉在樓上,珀麗在樓下。
凄厲的慘叫聲叫希拉從窗戶裡探出頭去,但立刻她就克制住了自己危險的動作,借着窗簾的掩護才敢往下看。
産前培訓班的其餘人隻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隻是越發安靜的氛圍昭示着他們内心的恐懼。
負責人小聲地安慰着,說沒有槍聲,他們已經報警了,這裡也配備了安保人員,一定會保證大家的安全。
希拉看清了。
是鮮血,黏稠的鮮血,還有溫度的鮮血。
希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隻覺腦袋突然昏昏沉沉的,她強叫自己打起精神,仔細觀察着下方的情況。
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倒在血泊裡,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天空,他的心髒處插了一把刀,明顯沒了聲息。
一個虎背熊腰的年輕男人面露驚恐,他跌坐在地,雙腿顫抖,對面商店關門發出的咔嗒聲仿佛才叫他回過神來。
他連忙站起來,拔起刀。
不經意間,他似有心靈感應似的往上一瞥,和希拉對視了。
那雙灰褐色的眼睛裡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欣喜、驚訝和慌張,但很快這個年輕男人低下頭,拔腿跑了。
希拉記得這兩個人,中年男人是珀麗的父親,而那個小混混式的年輕男人是珀麗的丈夫。
但是,這個年輕男人不像她在六月二十一日的印象裡的那個人,站在同一剝削陣營的他們竟然會自相殘殺?她不信。
就算……這雙渾濁的灰褐色眼睛和珀麗清澈的灰褐色眼睛毫無相似之處,希拉還是想起她來了。
他很高興看見她。
他很驚訝看見她。
他像珀麗。
他是珀麗。
希拉沒有去警局做筆錄。
GCPD通過監控輕而易舉地找到了犯罪者,他已經在家中自殺,他的妻子由于外出安葬早夭的女兒逃過一劫。
希拉不記得看見新聞時是怎樣的感受了,她隻知道自己沒有恐懼,沒有後悔,隻是很難過很難過,她再也沒有機會看見珀麗和她的孩子快快樂樂地上街玩了。
那個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孩子沒能撐過兩周。
她死了。
連着她母親的心一起。
她們第四次相遇在一個清晨,希拉在别墅裡,珀麗在别墅外。
踏着清晨朦胧的霧氣,珀麗徒步走到了希拉在鑽石區買的别墅門口,按響了門鈴。
“你好,我是珀麗·沐恩,我來拜訪海伍德小姐。”珀麗拘謹地說,她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的駕駛證遞給詹妮弗,以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詹妮弗知道珀麗,她從希拉那兒聽過她的名字。
從唐納德叔叔那裡學得的東西也讓詹妮弗判斷出這不是假證,她給珀麗開了門,領着她去見希拉。
珀麗看見希拉,面露喜悅地說:“小姐!”
正在吃早餐的希拉聽見熟悉的聲音驚訝地擡起了頭。
是珀麗·沐恩!
她現在的狀态比之前好多了,臉上有了血色,身形也強壯了些。
“早上好,珀麗!”希拉朝珀麗笑道。
“早上好,小姐!”珀麗腼腆地笑了笑。
珀麗應聘上了希拉的管家,以無可比拟的優勢——她是個超能力者,在一次瀕臨死亡之後她獲得了它們,除了身體素質的大幅度提升,她還擁有了變形、疾速、飛行、透視和馭使雷霆的能力。
這簡直難以想象,希拉真正見到了擁有超凡能力的人,這不同于她或者喬安娜,她吃驚地說:“珀麗,你像一個神!在人間的神!”
“謝謝你,小姐。”珀麗無奈地笑笑,“但——如果可以,我願意放棄這一切隻要她回到我的身邊。”
希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個小家夥兒也動了動回應媽媽的撫摸,她感同身受地說:“我能理解你,珀麗。我是說,如果是我,我也願意放棄一切,隻懇請将死亡帶離我的孩子身邊。”
“我很抱歉,小姐……”珀麗低下頭擺弄着衣角,“我總是想,我想,我的小瓦勒莉,她的先天性心髒病來得很及時,她知道她的母親軟弱無能,知道她的父親、祖父都是混球,為了減輕她媽媽的負擔,她選擇了離開……”
“哦,珀麗,别這樣想。”
“我知道,小姐,我真高興,她終于免受一切傷害了。”珀麗擡起頭,淚眼婆娑,“小姐,你不在意我的過往,你是個慷慨仁慈的好人,願上帝永遠保佑你。”
“謝謝你,珀麗。”希拉拍拍珀麗的背,安慰她,“所有孩子都愛他們的母親,我想瓦勒莉也是如此。”
回到現在。
希拉這會兒還在盯着開車的珀麗走神。
忽然,她歎氣道:“珀麗,隻照顧我太委屈你了,你可以去做你自己,去做更多有意義的事。”
珀麗聽到這話握緊了方向盤,她緊張地說:“小姐,這就是最有意義的事,别讓我離開你。”
“不!我不是想讓你離開,我是——哎,我的錯,珀麗,别把我剛才的話放心上。”
珀麗松了一口氣。
小姐,我隻願永遠為你服務,永遠在你身邊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