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人又戰勝了鬼。
……
凜和泷,是從小在一個村子長大的青梅竹馬。
凜是村子裡最漂亮的女孩。
泷是村子裡最勤奮的男孩。
她開朗,他木讷。
她溫柔,他穩重。
凜喜歡泷,泷喜歡凜。
他們長大了,他們結婚了。
泷在外面種田幹活,掙錢養家;凜在家裡洗衣做飯,操持家務。
本來,他們可以互相扶持着過完平淡又幸福的一生。
但在某一天,一切都毀了。
那天,凜一個人去溪邊漿洗衣服。
溪水冷冽清澈,陽光投射在水面,反射出的波光粼粼,映射在凜的身側,她的嘴角因為心情很好微微勾起,唇紅齒白,明眸善睐,光點在她的身側聚集。
她像個下凡的仙女,周身在發着光。
心地善良的人,不會忍心破壞這份美好,所以這些人會遠遠地觀望,不會靠近。
而另一些人,是被欲望驅使的畜生,就是要将世間的一切美好毀去。
不幸降臨到了凜的身上。
她被幾個男人拖進了無人的樹林中。
樹林繁茂,樹葉層層疊疊地遮蔽着天空。
溫暖的陽光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穿透這幽深冰冷的樹林。
凜哭着、喊着,求他們放過她。
而她的哭喊,卻像是這群野獸的興奮劑,他們更加肆無忌憚地毆打她、淩虐她、侵犯她。
他們說:“誰讓你長得那麼漂亮?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是騷的。求着男人上的貨色!”
她哭着說她不是。
哭到最後,她的眼淚流幹了,整個人像殘破的娃娃一般癱倒在地。
她麻木地側過臉,不看在自己身上挺動的畜生們,内心充滿絕望。
忽地,她看到了遠處,那個背着柴的男人,在向這裡走來。
那個身影,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認錯,那是——她的丈夫,她的愛人,泷。
淚水再一次模糊了眼眶,她想,她不要泷過來,不要泷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樣,不要泷被那些男人傷害。
可泷還是來了。
他也無論如何,不會認錯自己的妻子。
妻子的身上傷痕累累,眼神絕望——這讓他如何視而不見?
帶着憤怒,他一個人迎上了幾個人高馬大男人。
那一次,人沒有戰勝“鬼”。
他們将泷揍得鼻青臉腫,将他的臉按在地上,強迫着泷看他們侵犯凜的場面,凜與泷,在這群野獸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那群惡霸玩夠了,終于離開時,凜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那張原本漂亮的臉上,滿是利器劃出的傷痕,身體能塞的洞也塞滿了各種穢物,為了不讓她掙紮,還将她的雙手雙腳用粗樹枝洞穿,釘在了地上。
而泷,卻連爬過去抱住她的力氣都沒有。
他恨,恨那些傷害凜的畜生,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啧,沒用的東西。”冰冷的男聲從泷的頭頂響起。
泷艱難擡頭,看見了一個粉色短發,身體畫滿了罪紋的男人。
男人毫不留情地踹了泷的腹部一腳,那一腳力度之大,直接将泷的身體一分為二。
“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廢物。”男人望向泷的眼底滿是厭惡與戾氣。
被男人一分為二的泷很快就要死了。
但,凜還有救,她還活着,即使面前這個男人立場未知,但現在,隻有一個男人能救凜——
泷用哀求的目光望着男人:“求你,救救凜……救救,我的妻子……”
眼前的視線模糊了——那是血液在大量流失,支撐不住大腦的供血。
但泷執拗地伸出手,抓住男人的腳腕:“求你了,救救凜……”
男人冷漠的臉似有一絲松動。
男人的腦中像是有什麼一閃而過,然後内心有個聲音告訴他,幫助這對可憐的夫妻。
于是在那天,猗窩座将凜與泷變成了鬼。
世上少了一對認真生活的恩愛夫妻,多了一對彼此依靠無惡不作的惡鬼。
……
又是相似的場景。
泷的頭顱滾落在地,眼睛直直地看着遠處可望卻不可及的凜的屍首,眼中落下淚來。
頭顱被砍下的那一刻,他身體上的手臂,并沒有去抵擋緻命的攻擊,而是伸手,努力地向凜所在的地方伸去。
砍下他頭顱的炭治郎,回頭後,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看向的方向。
雖然不知道這一對惡鬼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但炭治郎看着泷無法抑制的悲傷,不忍地蹲下身,輕聲問:“你是想去到她身邊嗎?”
不等泷回答,炭治郎拿起了他的頭顱,朝着凜的屍首走去,而後,将二人的頭緊緊地挨在了一起。
消失之前,泷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