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哪天道韻消散,世界崩塌,就此成為宇宙太空中的太空垃圾。
瑤光思及看了眼蠢蠢欲睡的蠢狐狸,嫌棄的神色快從眼底溢出來了,就他這個樣子,當太空垃圾都沒他的份。
不過謝無逢倒是提醒她了。
她現下修為被壓制到與凡人無異,這段時間能在這荒栖山生活,一半靠蔔卦一半靠用大白吸引火力。
劍修、法修、丹修、符修還有器修都有自己屬于自己的道。
可她的道至今未明了。
瑤光看着掌心這一枚小小的硬币,隻是最常見最低等的法器,汝複當年也曾好奇過為何瑤光要将法器煉成這個樣子。
說到底也是思鄉情切。
來到這個世界後無人知她過往,她亦不知自己前路如何,她也曾惶恐度日。
瑤光垂眼,睫毛微微顫抖,她雖在這個殺人如割草的世界生活十八年,可骨子裡終究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神殿也會處理一些藏在黑暗裡的髒事,汝複曾讓她參與過審問,但最後無疾而終。
原因無他,那場面太過血腥,手上未沾半分腥味的瑤光霎時白了臉,忍着沒當場吐出來,硬是把自己吓到高熱,昏迷三天才醒來。
自那以後汝複便再也沒敢讓瑤光參與過那些髒事。
瑤光将手虛虛擡起,張開手掌在陽光下細細觀看,她這些年從未仔細看過自己如今這一身皮囊,被光籠罩的手掌上掌紋不明,手背上可以透過皮膚看到青藍色的血管,那裡面汩汩血液從中流過,從心髒到四肢末端,供養着這身在外人看來極好的皮囊。
汝複卻在她四歲那年讓瑤光戴上了面具,自此十四年間除了他再無旁人知道瑤光的真實面貌。
瑤光逃出上京城之前,臉上的縛面就是汝複親手煉制的高階法器,戴上之後可以抵擋元嬰期的探查,也可以變換容貌模糊性别。
但那副面具太過紮眼,瑤光走之前索性就将那個面具放在了神殿。
瑤光擡眼看着刺眼的陽光,不遠處塵土飛揚,巨木倒塌驚起一片飛鳥,幾聲妖獸怒吼聲遠遠傳來,方才瑤光剛起了一點的心思瞬間消散。
荒栖山本為妖族聖山,千年前妖族和修真界大打出手,後來修真界出了一位道仙,一指化乾坤,将荒栖山從妖族的領地生劈出來。
那之後荒栖山成了妖獸叢生,人族不敢踏足之地,又過了幾百年,修真界将這裡劃為曆練之地。
凡是仙門弟子,入門三年便要下山曆練,期滿一年方能回門。
瑤光将目光從遠處妖獸打架的地方挪開,她似有所感看向山腳的地方,向來安靜的山腳響起嘈雜的人聲,給肅靜的荒栖山帶來幾分人氣。
山野間的妖獸個個從藏身的地方探出腦袋,眼底獸性浮動,靜靜等着送死的人族。
瑤光拾起石子彈向謝無逢的腦袋,不等狐狸發怒,她轉過頭嘴角微吊看向謝無逢,眼底看戲的神色十足。
謝無逢站起身,跳到瑤光肩上,狐眼眯了眯,“一群築基修為的弟子,那群老古闆是讓他們來送死的麼。”
瑤光瞥了眼肩上沉甸甸的家夥,聳肩将謝無逢弄了下去,擡手活動了幾下僵硬的脖子,随意說道。
“他們将這個稱為弟子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