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省松開手上摸索過的老舊鐵鍊,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轉頭準備開口喊人,卻發現潘子、大奎、李壞還在那圍着吳邪聽什麼天幹地支紀年法,竟無一人留在他身邊。他立即将吳邪喊過去,讓人用木/倉把大部分鎖鍊射斷,隻留幾根聊勝于無的用于固定棺椁。
李壞很懷疑這鎖鍊還有沒有用,這麼多年了,明顯早壞了,頂多有個裝飾功能。正想着,青銅棺椁就在他眼前顫抖了一下,然後是一聲悶響,李壞順着棺椁看過去,也不是吳三省在敲,因為吳三省也愣住了。所以真的是棺椁在響!
所有人立即一起退開來,但李壞已經沒感覺了,這一次跟着他們來倒鬥,就沒一個正常情況的,開哪哪出貨。有種見鬼見多了的麻木。大奎又開始發抖,被吳三省瞪了好幾眼,委屈巴巴地說:“要不還是别開了,三爺……”
顯然他的話阻擋不了吳三省的決心,臨到關頭了,在這裡放棄算什麼?真放棄了,以後就算睡到半夜三更,吳三省都會忍不住爬起來罵自己有病。他伸出手去,認真感受棺椁的接縫處,臉色也淡然了些,解釋道:“這封的好好的。裡面就壓根不可能有活物!”
“三省,粽子算活物嗎?”
吳三省當做沒聽到李壞的聲音,也無視了吳邪好奇的目光,繼續道:“而且這是棺椁,裡面還有好幾層,我們可以先撬開一兩層看看情況。到時候再做決定。”他說完,叫上大奎一起用刀刮棺椁縫上的火漆,然後撬棍塞進去後壓住外面的一端,加上潘子一起三人用力,青銅椁闆就翹了起來。
李壞和吳邪跟着加入他們,一起推那死沉死沉的青銅棺椁闆。五個大男人硬是推了半天,各個都推得不停喘氣,才把青銅闆翻開,露出裡面鑲滿玉石的漆棺。
密密麻麻的圓形、菱形玉石瑩潤漂亮、光彩照人,由金線穿梭着鋪在彩繪漆木棺上排列得整整齊齊,一眼看過去,就算是對财寶沒什麼感覺的李壞都有些震撼,何況極其喜歡這些東西的潘子。理所當然的,他突兀的伸手動作又遭吳三省罵了一次。
接下來,吳三省花費了許久的時間,小心翼翼地把整套鑲玉套取下來收好,非常沉,但他已經比較滿意了,就說:“棺椁都開完了,隻剩這個。”吳邪早已經打開礦燈照上去,迫不及待地查看那漆木棺上面的彩繪,潘子和大奎都被鼓舞起來,一個個興奮得不行。李壞卻聽到了動靜,轉過頭去看向祭祀台的方向。是胖子,他醒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要悄咪咪地縮在那。
不等他多想,剛剛精神振奮的大夥兒都突然安靜起來,李壞回過頭來,就看見吳三省正貼在棺材邊上,白着臉悚然地小聲說:“這裡面有呼吸聲……”但說實話,他這幅受驚的陰陰表情比他嘴裡的話還讓李壞覺得可怕。如果放在電影裡面,吳三省一定是那種以一己之力帶起了全場氛圍的恐怖片最佳演員。
似乎對衆人來說,别提第一個墓室裡的青蛙叫,什麼怪聲什麼起屍都比不上封閉棺材裡的呼吸聲來得更加刺激,未知永遠比已知更令人畏懼。吳三省緊張地拿出一隻黑驢蹄子,另外一隻被李壞奪走的時候忘在了七個石棺的墓室裡,以至于他現在看起來都沒多有底氣。大奎滿頭是汗,也舉起了撬棍,潘子和吳邪一起端着木/倉,吳邪還朝李壞喊:“好運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李壞沒有動。
“嘿——慢兒着!”那胖子終于忍不住出聲了,他已經在石階下看了好一會,見吳三省一手黑驢蹄子,一手撬棍作勢又要去撬棺材蓋,急忙蹦出來喊道:“幹嘛呢你們?!撬什麼撬,這是多喜歡在茅坑裡打手電筒啊,我還不想一起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