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輕絮意味不明的目光掃過周笑,随即冷冷的一笑,“當然要回去看一眼,不是現在罷了。”
周笑下意識打了個寒戰,直覺令她迅速察覺到其中的涼意,回歸祥雲派的時候,便是這麼一副表情的言輕絮在折轉的時候可以說是大鬧了一場,即便沒有師門之誼,到底也任他留滞了不少年月,而這麼寫時日,言輕絮對待順天府的态度,全然沒有應有的尊重,反倒像是面對積怨已久的宿敵一般。
“順天府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幽昙多少察覺到了言輕絮在提及順天府時不太自然的表現,順勢将話題轉移到了這一方面,“清辭,既是仰仗朝野實力,你應當也是有所耳聞的。”
甯清辭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看似不經意的言輕絮,随即垂眸歎了口氣,“實話說,朝廷上的流言蜚語真真假假,我并沒有過多的關注,爹也很少主動提起。不過,幼時言家主曾許諾我一場婚約……”
原本并沒有留意的言輕絮在聽到這一句話時,瞬間釋放出威壓,“言輕風嗎?”
甯清辭仿佛被吓住了,出于本能的嗯了一聲,回過神之後繼續回憶起對于順天府的印象,“爹偶爾提過一次,開國縣公嫡女孟婉兒嫁于順天府一事,更多的,我也不盡相知。”
“孟婉兒原先是言庭岚的二房夫人,自木瑤琴病逝後,大抵已經被扶為正室了。”言輕絮轉過身,暗自接下了甯清辭的話,對于言家的事,他明顯更具有發言權,“言輕風、言輕靈以及言輕墨皆是木瑤琴嫡出的孩子,而而言輕塵是孟婉兒的孩子,因為幼時的一些事,落下了病根,靠着湯藥勉強度日,隻怕也撐不了太久。”
聽到這裡,幽昙的心裡不自覺的一顫,“那他……”
言輕絮瞥了一眼幽昙,自覺忽略了幽昙與平日不太相似的神情,“構不成威脅自然安穩,加之順天府家大業大,誰最後成為家主區别并不大,因而算得上是一個和平的地方。”
幽昙似有若無的松了口氣,“既然說被扶為正室,那你不是……”說到這的時候,幽昙不忘注意言輕絮的表情變化,卻隻得到此人無所謂的輕笑。
“如你所料,我大概算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私生子罷了。”一派輕松,言輕絮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産生太多的情感變化,“拖這個身份的福,多少不至于在街上餓死。”
甯清辭回憶起了8歲那年初見言輕絮時的場景,先前對于言輕絮身份懷疑的顧慮也随着他的一席話漸漸被打消,如果是這樣一個不被接受的身份,便可以解釋很多問題,隻是,既然知曉這樣一個外室的身份并不會被接受,身為朝廷高位官員的言庭岚願意将他接回本家這一件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陷入回憶的時候,幽昙已經将視線轉移到了順天府的小輩身上,猛然之間,甯清辭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下意識的抽回身,擡眸正是言輕絮投向自己的目光。
“相比其他人,木瑤琴的幼子言輕墨并不是所謂的纨绔子弟。”言輕絮重複了一遍,“言輕墨,也可以說是我的弟弟,初見的時候,就在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