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師父給的,他叫我來學習學習。”小少年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玦,随意地遞給楊文萱看。
楊文萱上前,伸手去接,卻在即将碰到之時,察覺到了對方輕輕一抖衣袖,一枚小刀彈出刺向了她。
立刻以結界護住,想要還手。
卻見那個小少年啃完了果子,随意一丢,手裡抛接了一下那枚玉玦,“喲,是個術士?有點意思。我還從沒殺過術士呢,大姐,你要小心哦。不過呀,倒反天罡什麼的,也沒有師父說的那麼難嘛。”
“你到底是什麼人?”楊文萱警惕起來。
“我說了啊。”小少年有些嘲諷意味地開口,“哦,對了,我的名字是‘恒’。”
恒?
楊文萱想起來了。
七年前,水寨的雜役房裡,那個面對屠刀果斷下跪拜師的小男孩。
當時,楊文萱也在場,她是反對的,她想立刻殺掉這個小男孩。畢竟,即便沒有親情,他的爹娘是實打實地剛剛死在陽的手裡。為了自己的存活,能夠毫不猶豫向殺死家人的兇手磕頭,這樣的小男孩未免太過詭異。
但是陽卻露出了難解的笑容,“好。從今往後,你就叫‘恒’,是我的徒弟了。”恒這一字,取自水寨所在之地恒州。
沒想到,七年後,當年的小男孩長大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無枉的總部。
他手裡那塊玉玦,是陽的。他的師父曾經也是無枉的殺手,但是很久以前就脫離組織了,沒想到如今竟然會将徒兒送來“學習”。
恒的出現,沒有立刻帶來什麼大的動靜。
就像玲珑繼承夜莺後,也沒有在江湖上做什麼特别的事。
又是兩年後,在一個電閃雷鳴的夏夜,恒突然指着歐陽純,“無枉規矩,誰厲害誰的地位就高。你敢不敢和我打過?”
“有何不敢?”歐陽純自信應戰。
楊文萱出聲阻止,“阿純,這小孩不簡單,小心有詐。”
“放心,我的本事你還不了解?别說是他,就是陽前輩,我也不在怕的。”歐陽純一展折扇,輕輕扇了扇,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
輪回殿的地下演武場,歐陽純與恒,一對一的公平決鬥。
許多人聞訊而來,在周圍看台上坐下,期待着這場高手對決。歐陽純的實力,教中大家都認可。恒的實力,這一年中也使他們屈服。他們很多人早就想知道,這個突然來到的小少年,其實力在教中究竟能排第幾了。
二人對峙。
恒一副輕松的樣子,玩兒着手裡的小刀,“副教主,您先請吧。”臉上的笑容不是客氣,而是挑釁。就連“副教主”三個字都說得極為嘲諷。
歐陽純雖然性子是不着調的,但面對這個詭異的少年,他臉上的笑少了那種輕松感。提劍起勢,沒有任何試探,直接全力以赴。
對面的恒,将小刀在指尖一轉,咧嘴一笑,不滿半尺長的小刀,竟然準确地接下歐陽純的每一次攻擊。
“果然,”小少年輕笑着道出,“副教主在戰鬥中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姿态,但是,誰也說不清你的進攻方式。答案是,你從來不喜歡主動進攻。”
回應他的,是越發迅速的攻擊。
揮動小刀的少年卻依舊準确接下每一招,還神神叨叨地分析着,“後發制人,謀定後動,這是你的習慣。通過消磨對方的被動防禦法,找出對面的破綻,然後一招制敵。可是啊,若我就是不給你這個機會呢?”
看台上,楊文萱突然大喊,“阿純,認輸吧。他是故意的!”
歐陽純咬咬牙,擠出一句,“怎麼可能!”揮劍如虹,直刺少年的右胸。
“呵。”少年一聲輕笑,身影一瞬,快得幾乎留下殘影。刀鋒寒芒劃過,白刃牽出血箭。
小刀在指尖輕輕一轉,再度朝着已經倒地的歐陽純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