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雖然世人并不知道绯辭就是清辭，但世人卻是知道那清幽閣的閣主清辭，就是左相遺孤甯清辭。

如今，這些說書人的傳唱雖然刻意淡化了清辭的身份，但身在清辭府中的丫鬟，終究還是很容易便明白的。

看來這個陽春真的很喜歡江湖呢，這麼想着，蕭夢便問了：“你很向往江湖的世界嗎？”

“嗯！”這一次，陽春毫不猶豫地點頭，眼中期待的光芒閃得蕭夢有些莫名的心慌。“陽春最想學劍，我們大人，還有清幽閣的二閣主都是用劍的。而且，很多大俠也都是用劍的！陽春也想當一個女俠！”

“咳，咳咳……”許是突然被陽春喊出了過去的身份，蕭夢一個愣神竟被嗆到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心中默默歎息，如今自己真是不中用了，吃個東西都能被嗆到。

“姑娘沒事吧？”陽春的聲音中滿是擔憂。平時她自己喝水不乖被嗆了，定是咳得漲紅了臉，可蕭夢此時的臉色卻是病态的蒼白，就像是重病纏身，卻又看不出她究竟得了什麼病。

“沒事。”蕭夢寬慰似的微笑，同時調整了一下自己略顯淩亂的氣息，“陽春，我們去花園走走吧？”

“是。”乖巧地應下，陽春便帶着蕭夢到了這丞相府的花園裡。

這裡沒有池塘，也沒有假山，有的隻是空曠的草地與四周環繞的花草。

似是被蕭夢手中的劍吸引，陽春又來了興緻：“姑娘也是江湖中的人嗎？似乎和大人很熟的樣子，以前也是大人的部下嗎？有些好奇姑娘的故事和大哥哥們的故事有什麼不同呢！”

蕭夢隻輕輕一笑，折下兩根細樹枝，向陽春遞過去：“來試試，你赢了，我就告訴你。”

“這……”陽春覺得這根本不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自己根本是半點赢的可能都沒有，即使在江湖中再排不上号的人，至少也是練過的，而自己是連劍都沒碰到過的，“欺負人。”敢怒不敢言地小聲一個嘀咕。

“讓你三招便是，隻要你能碰到我，就算你赢，如何？”蕭夢知道陽春此時在想什麼，絲毫不惱，隻是微微一笑。

陽春感覺到了蕭夢的堅持，誇張地歎了口氣，自己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臉上寫滿了害羞地吐了吐舌頭，道了句：“姑娘可不要笑話。”這才接過了一根樹枝，揮手“砍”過去。

蕭夢隻輕輕向邊上退了一步，陽春便因為攻擊落了空而重心不穩得摔了個“狗啃泥”的姿勢。

“不論出手什麼招式，自己的重心不能丢了。”蕭夢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陽春再次站起來，雙手握住樹枝立在面前。

蕭夢輕輕笑了一聲：“倒像是東瀛武士刀的拿法了。”

陽春松開左手，微微有些臉紅：“說了不許笑話的……”似乎是真的羞了，擡手就要往蕭夢身上“劈”下去，卻再次落空。

“動作幅度不要這麼大，容易被人看穿攻擊的軌迹。”蕭夢在陽春身旁輕聲提醒。

陽春似乎有些洩氣，把樹枝拿在身前，低頭看着，兩手指尖摩挲着樹枝毛糙的表面：“從來沒人教過我怎麼用劍，怎麼可能赢的了姑娘嘛……”

或許覺得确實有些過分了，蕭夢走到陽春面前，俯下身去想要安慰一番。

陽春手中的樹枝卻毫無征兆地，趁着蕭夢湊近的時候，打在蕭夢胸前。“碰到了。”陽春臉上惡作劇得逞般的笑開了。

蕭夢卻是有些感到意外地愣了一瞬，轉而無奈地歎了口氣，用微笑掩飾了尴尬：“我竟忘了，兵不厭詐。”

似是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做錯了什麼，陽春收了頑皮的笑，有些緊張地問：“姑娘不會生氣吧……”

蕭夢輕輕搖頭：“不會。”

這倒是令陽春立刻恢複了本性，又開始鬧騰起來，纏着蕭夢說她的故事了。

蕭夢隻略微猶豫了一下，問出：“你知道蕭夢這個名字嗎？”

陽春一臉茫然地搖頭，倒是讓蕭夢很滿意。

“這是我的名字，你以後也可以直接叫我蕭夢。”蕭夢微微一笑，視線從陽春身上轉到了她身後的藍天白雲。

“那……蕭姑娘也曾是清幽閣的人嗎？”陽春滿是期待地看着蕭夢。

“嗯。”淡淡一笑，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