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武将之首,魏武峰,3年前率軍平定北疆,大捷,回京領賞,卻帶兵殺進了皇城。就在血玉教血洗清幽閣的次夜。中秋無月,風雨滿城。
魏将軍的次子魏黎,也從那一天便離家出走,再未回去過。他終究是一個書生,讀的是聖賢書,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惡人。
日影西沉,江南茶樓,雅間中,魏黎獨自趴在桌上。
原以為在這有着相同名字的清幽閣中,該是能找到她了。不過,也是啊,那樣不染凡塵的俠女,怎麼可能出現在這樣一個俗世的角落呢?看來,魏家欠的,真的還不了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公子,醒醒,您已經睡了一天了。”
女生略帶關心的音色在耳邊響起,魏黎緩緩擡頭,窗外的夜色落入眼中,這才意識到,竟然已經過去一日了嗎?身旁那個青白色衣裙的侍女,正是今早的那個霧靈。
“抱歉,影響你們做生意了。我這就離開。”魏黎起身,留下了明顯偏多的銀子,但不做任何解釋地離開了茶樓,被夜色吞沒在街道的另一頭。
“魏武峰次子魏黎。你究竟是一顆棄子,還是……這天下的變數?”陽台上,臨着欄杆的藍衣女子看着魏黎漸漸遠去的身影,淡淡地自問一句。
昏暗的街道,越是走着,身邊的過路人也越少了。魏黎已然成了獨行人,卻毫不在意。
街邊樓宇的陰影下,白光一現,利器劃破空氣的輕響,伴着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氣流逼近了毫不知情的魏黎。
微弱的細風貼着魏黎耳畔擦過,幾乎觸及魏黎脖頸的刀瞬間收招,三聲清脆的鐵器相撞之音随即響起,持刀的黑衣人擋下了不知從何而來的銀針。
聽見了身後的動靜,魏黎轉身。還未及看清身後的黑影是什麼,一道白光已經迎面劈下。
魏黎擡手去擋,預想中的劇痛卻未降臨。
“铮!”刀劍相擊,瞬間闖入的另一道銀光格開了黑衣人的攻擊。
銀光劃過一個弧度,繞開黑衣人的刀,直指咽喉。
黑衣人急急後退,卻見銀光向上襲去,刀劍再次相碰,黑衣人手中的刀脫了手。白光在空中無力地旋過,終究墜落地面。
趁着黑衣人失神的一瞬,銀光已然在空中翻出一個弧,沒入胸腔,血染黑衣。
執劍的女子默然地拔回利劍,沾染血色的劍面反射着詭異的光彩,隻是一揮間,血沫飛濺,銀光瞬間再次不染雜質。忽地,銀光無處可尋,還劍入鞘。
直到黑衣人倒下,魏黎才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一襲白底藍紗長裙,墨發齊腰。待她轉身,淺藍面紗之後的波瀾不驚似曾相識。月光下,眉心間隐約閃爍着什麼的反光,但是看不真切。
似是在夢中,魏黎看着眼前的女子失神。是她嗎?她還活着!真的是她嗎?
一如3年前,女子緩步上前,隻是這一次她停下了,停在了魏黎面前。
魏黎一時全然不顧禮數,直問出:“真的是你!我是魏黎,你還記得嗎?3年前,你也救過我!”
女子不置可否的遲疑了一瞬,待開口時說的卻是:“影月。這是我的名字。”
“影月?影月。影月……”魏黎回味着這個名字,依舊有些如墜落夢境的癡迷。
“風的氣息要變了。近來事多,夜晚,還是不要出門的好。”自名影月的女子淡淡地說着,目光卻是越過魏黎,看着天際的孤月。
她是林影月,蘇州武林世家林家的幺女,自幼對江湖有着憧憬。自從遇到幽昙,她便鼓起勇氣踏入這個刀光劍影的世界。将近十年的風雨洗禮,她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的孩童。
如果說,從前她們,她和侍女霧靈,都是憑着一腔熱血,一頭紮進了江湖的話。
那麼,如今的她們都已經冷靜了,但在經過了認真的思考後,依舊得出了一樣的答案,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她們都願意為了守護而揮劍,昙靈教的所有人都會堅信同樣的選擇。
魏黎看着眼前的女俠,稍有片刻的失神,突然下跪磕頭,“影月女俠!謝謝你!”
微微有一絲驚訝,影月很快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樣子,不含感情地開口:“公子似是有什麼心事?明日十五,去昙靈宮祈願吧,或許能夠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