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童吐着舌頭，用手扇風，試圖冷卻下來。末了，卻是高興地說，“是甜的，好吃！”

“你喜歡甜食？”幽昙随口一問，她自己不喜歡甜的東西，所以很少會買這些東西。

“喜歡！”小聖童一邊呼呼吹着氣，試圖讓手中的糍粑冷卻，一邊一蹦一跳着回答，“喜歡甜的，也喜歡酸甜的，就是聖果的味道。”

聖果，是長在萱族的靈湖邊的特殊果子，幽昙穿過樹林時，曾遠遠地見過那些果子，紅紅的，但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不過，如果說酸甜的，幽昙還是能想起一些口味接近的東西，四下望了望，發現目标，“有了，幸好黔州也有這貨。”

幽昙買下一串糖葫蘆，遞給小聖童。

小聖童好奇地接過，觀察了一下糖葫蘆的外觀，似乎在确定這個東西應該怎麼吃。然後“阿姆”一口，含住了第一節。

“嗯嗯。”小聖童發出了兩個音節的聲音，但因為嘴裡被糖葫蘆塞滿了，完全無法辨認她說的是什麼。

似乎是意識到了問題，小聖童取出了嘴裡地糖葫蘆，“好吃！也是甜甜的。”

“裡邊的果子味道不一樣哦。”幽昙提醒了一句。

“诶？”小聖童再次認真觀察，然後張嘴在側面咬下一口，咬碎了糖殼。再咬一口山楂，忽然睜大了眼睛，“喜歡！酸酸甜甜的！和聖果的味道有點像！”

“是嘛。”幽昙無法理解喜歡甜食的人，不過，看到小聖童開心的樣子，她還是有些欣慰的，“那你喜歡外邊的世界嗎？”

“嗯……”小聖童看着糖葫蘆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張大嘴，一口咬下一節，努力嚼了嚼咽下，又沖着第二節亮出牙齒。

幽昙突然有些怕她噎住了，“你不用這麼着急，就算不願意幫我，我也不會收回糖葫蘆的。”

“唔唔唔唔……”小聖童一邊解決着糖葫蘆，一邊發出了聽不清内容的一串話。

恰好最後一節入口，小聖童一邊對付着嘴裡的山楂，一邊伸出一根手指，然後自己看了看，似乎有些不滿意，改成了兩根手指。最後，在咽下嘴裡最後一口時，變成了五根手指，“再來五串。”

“啊？”幽昙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再來五串，我幫你打尊艾。”小聖童一臉認真地回答。

若是尊艾知道，他的命隻值六串糖葫蘆，不知道他會是怎樣的表情。

幽昙隻是被聖童的可愛，逗笑出了聲，爽快地買下了五串糖葫蘆，“給。一言為定喽。”

“當然，一言為定！”小聖童左手抓着四串，右手捏着一串啃了起來。

當太陽西沉，兩人逛了一圈回到了暗巷深處的店鋪後院。

小聖童手中的糖葫蘆已經全部消滅了，此時雙手在井口上一撐，縱身躍下，“阿婆一定想不到，我已經是真正的聖童了，回去要給她一個驚喜！”

幽昙跟在後邊，躍下井口，“我們在地下肯定不止待了半天，裡邊發生了什麼，或許族長已經猜到了。”

“不會吧？阿婆有這麼聰明嗎？”小聖童在下坡盡頭出現的石塊上敲了敲，“小蛇在嗎？開門。”

不一會兒，石塊果然被巨蛇頂開。

這一次，兩人輕松穿過洞穴，回到了來時的那條地道中。本來遍地可見的蠱蟲，此時卻都沉睡在地下，地表幹幹淨淨，隻有泥土和岩石。

遠遠的，夕陽的光芒從山洞口照進來。小聖童和幽昙不約而同對視一眼，一起笑了，朝着洞口跑了起來。

重新回到了山谷中，小聖童開心地轉起了圈，“我回來喽！大家想我了嗎？”

這句話，并不是對人說的。回應小聖童的，是山谷中地下微微的震動，無數蠱蟲以自己的方式做出了回答。

察覺到震動而來的人們，看到了站在洞口笑得燦爛的小聖童，立刻明白了方才的動靜是什麼，所有人齊齊拜倒，“恭迎聖童大人。”

族長從人群後走了出來，手中捧着一頂銀制花冠，花冠中央鑲着一顆琥珀珠。族長走到了小聖童面前，也俯身跪下，但雙手托舉起花冠，遞到小聖童面前，“聖童大人，請戴上花冠，從今往後，您便是統禦天下所有蠱師的神了。”

小聖童也做出了一臉認真的神态，雙手接過花冠，為自己戴上，“阿婆，一直以來，多謝你了。”

“不敢當。”族長回答。

“大家都起來吧，以後不必行如此大禮。”小聖童擡了擡手，示意所有人都起來，各幹各的去。

等人們都遠去，小聖童将想要協助神女的決定告訴了族長。

族長沒有反對，隻說，“聖童大人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但是，神女，你擅長守護，而聖童大人擅長攻擊。尊艾也更擅長進攻，你們二人對上他，雖有勝算，但若是有人幹擾，也可能勝負難料。若要萬無一失，需得拉攏仙姑，用她的幻境困住其他人。”

“有道理。”小聖童思忖着點頭。

幽昙是不想把戰火引到桃花谷的，但她明白，萱族族長的擔憂不無道理。即便她有清幽閣的大家，但讓不會術法的人，去阻攔血玉教的人，終究是有風險的。

或許，她不該讓個人感情左右了理智，“我明白了，我會去争取的。在此之前，聖童就先在谷中等我消息吧。”

“好吧。”小聖童爽快答應，并加了一句，“我叫文真，隻有很少人能知道我的名字哦。”

“好，文真，我記住了。”幽昙微笑回答，轉身離開了萱族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