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中已經失去了神采,像是木偶一般向着銀色的劍,一步步靠近。
“對了,就是這樣。”銀光變得柔和,“來,打破這個封印,我幫你實現願望。”
“嗯。”輕輕地答應了,擡手,貼上水晶。根本沒有用一點兒力,水晶就被強大的靈力從内部擊得粉碎。女孩兒也随着強大的沖擊波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住了一年的房間裡,身邊是大師兄焦急的神色:“小師妹,你沒受傷吧!你怎麼會招惹了那種東西的?”
“什麼?”一時沒有想起來發生了什麼,隻記得在藏兵閣的台階上回頭看了師父一眼,師父慈祥地點了頭。之後,發生了什麼?
大師兄歎息着:“明明從來沒有出過問題的,怎麼偏偏被小師妹你給碰上了。藏兵閣裡雖然放了很多兵器,但是真正被師父施加了封印的隻有一把劍。那把劍叫昙靈劍,殺孽極重,從來沒有人能控制得了。曾經的曆任劍主全都被昙靈劍反噬了心神,嗜殺成性,最終死于非命。所以師父将這把劍封印在藏兵閣深處,再用其他的靈劍壓制它的殺氣。師父施加的封印明明是很強大的,怎麼可能被小師妹給破掉了呢?在裡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昙靈劍……”躺在床上的小小女孩,看着天花闆,喃喃地念出了這個名字。想起來了,發生的一切。女孩閉了眼,翻了個身,不去看大師兄,“沒什麼。我不記得了。”
從那天之後,師父看着自己的眼神便不再是慈祥,而是多了一分悲哀。師父也沒有如約教自己習武,不過大師兄卻是願意偷偷教自己。
然後,她離家出走了,去了桃花谷,在那裡度過了這輩子最平平淡淡的幾年。沒有因為是小神女而被敬仰,也沒有因為失去了族人而被同情,也沒有後來的戰火連天,有的隻是真正的歲月靜好。
直到12歲,跟随大師兄回到了靈台谷。
安逸了許久的她,一時忘了要隐藏功夫,在靈台谷外的林中舞劍。半空出劍,大師兄送的木劍,旋出了好看的一招,山間樹林綠葉紛紛墜落。穩穩地落回地面,然而,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握劍的手就被人抓住。
師父皺着眉頭,眼中滿是憤怒。抓着小師妹右手手腕,指尖狠狠地按在了脈搏上,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時候她已經吓得握不住手中輕輕的木劍,驚恐地看着師父那即将噴出的怒氣。
“想不到你的内力早已超過肅兒,往日我竟然毫無察覺。”師父說着松開了手。不去看因為被抓痛了,而揉着手腕的她。背過身去,留下一句,“你走吧。蕭家的女孩,我也不曾為你賜名,從今以後,平凡度日也好,複仇也罷。你與我靈台谷,皆沒有任何關系了。”
師父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不再是小師妹的12歲女孩,在原地久久地注視着師父離開的方向。
終于,又沒有家了。
鼻中一酸,兩行淚落,女孩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小師妹……”大師兄輕輕地拍了拍哭泣的女孩的肩頭,“對不起,我也沒想到師父會這麼反對你習武……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當時就不該偷偷教你的……”
已經褪去了稚氣的大師兄,看着哭泣的女孩,似乎再次回到了6年前的那一個傍晚。可是,這一次自己能帶她去哪裡呢?
“铛——铛——”山谷中示警的鐘聲突然大作,大師兄猛地轉身看向靈台谷的方向。“有人入侵,我必須回去幫大家了!”大師兄握緊了手中的劍,沖向了靈台谷的方向。
“我也去!”女孩兒擦了擦眼淚,站起來,跟着大師兄而去。一如那年,兩人初見之時便彼此地信任。
靈台谷中已是血流成河,再次見到這樣的畫面,女孩依舊是難以忍受腹中那種反胃的感覺,捂着肚子幹嘔了一陣,卻終是沒有真的吐出什麼來。
大師兄從死去的師弟那裡撿了一把劍遞給女孩:“拿着防身。要小心。”
“嗯。”女孩點頭。
兩人一起朝着傳來打鬥聲的方向跑去,那是,藏兵閣的方向!
凜冽的銀光大振,衆多弟子痛苦地倒下。
一身素白的師父,正在與一個黑衣人交戰。
那個黑衣人手中揮動的正是昙靈劍,劍上滴着血,黑衣人的衣服上也像是能擠出血來,真正的修羅惡鬼,怕也不過是這樣了。
“師父!”大師兄沖了上去助陣。但是作用微乎其微。
師父出招的瞬間急急地說了一句:“竹兒,帶着劍,走!”話音未落,快速地出招擊中了黑衣人。打下了黑衣人手中握着的昙靈劍,同時牽制住了黑衣人的動作。
但是不等大師兄去撿起落在地上的昙靈劍,黑衣人突然從左手袖中抖出了另一把劍,狠狠地捅進了師父的心髒。
“師父!”大師兄驚慌又絕望地看着發生在眼前的一切。
師父最後停留在大師兄身上的目光,似是在責備他怎麼還在這裡。
那個黑衣人抽出了劍,劍面一翻,轉而攻向了大師兄。兩劍相擊,雙方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