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使一抖衣袖,一把小刀滑入掌中,附上術法,全力一擊。結界上産生了波紋,如果是夢昙花的力量,那是堅不可摧的結界,但是彼岸花就未必了。
“唰”水使反手揮刀割破自己的手臂,刀尖牽出的血滴,在地面上連成一道陣法。
法陣血光大振,水使再次全力一擊捅向結界,“咔”結界化作光點消失。
與此同時,随着水使眼中閃現紅光,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無法動彈,更可怕的是,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穿透了皮肉,緊緊攥住了他們的心髒。
幾位術士還能調動自己的力量做一點抵抗,不會術法的普通人已經痛得神志不清了。這就是水使能夠在血玉教技壓群雄的底牌。
蜜拼着吐血的後果,暫時沖破了束縛,“是變異的‘控制’,結界擋不回去了,幹擾她!”
在蜜說話前,幽昙早已甩出漫天彼岸花落向水使。她的直覺也告訴她,結界對付不了這種招數,隻能盡快幹掉水使,不然其他人撐不了多久。
水使卻冷笑着,隻一個緩緩擡手的動作,就止住了所有的花。
昙靈劍綻放出屬于彼岸花的赤金色劍芒,淩空一劍落下。
水使故伎重演,卻忽地變了眼神,她發現她完全控制不了幽昙。
在幽昙眼中,幾乎能夠看得見水使朝她打來的控制術法,一劍劈開術法的紅芒,昙靈直刺水使的眉心。
水使一時的失神,盡管立刻後躍躲過了劍招,但情緒的波動影響了術法的穩定性。
本來難以察覺的控制術法,此刻在幽昙眼中竟像是一片紅色的海。
在水使回過神來之前,幽昙揮劍迅速斬斷所有的術法。
衆人得以喘息,有術士指向水使:“這娘們,被揭穿了狗急跳牆,想把我們都滅口啊!”
“該死的東西,裝弱、裝好人,把我們都給騙了!”這群人再次義憤填膺了起來。
水使皺眉,想要再次控住衆人,但她隻要施法,就會被幽昙無情斬斷。
“你!”水使真的怒了,她終于明白,不先解決幽昙,她就什麼也做不了。
水使擡掌托起小刀,血色術法附着在小刀上,小刀被控制着憑空飛向幽昙,在空中一分二、二分四……
既然束縛不了,那就用兵刃殺了她。
幽昙絲毫沒有驚慌,揮劍格擋,面對這鋪天蓋地而來的小刀,她卻像是在舞蹈一般,輕松化解。
這些由術法變幻而出的小刀,在被昙靈擊中的瞬間,盡數消散。
忽地,察覺到了什麼,幽昙揮劍向着身後斜上方刺去,同時身旁開啟結界。
昙靈準确地刺入了水使的心髒,原來水使試圖趁機偷襲。
但水使怎麼也沒料到,幽昙會以結界防下剩下的小刀,而且準确出劍刺中她。她怎麼可能知道,幽昙在見識過何人笑那種收斂氣息的本事後,已經有意地磨練過感知了。
充斥庭院的血色術法光芒黯淡,水使口中溢着血,“擋下那麼多刀,你的結界竟然沒碎……看來,一開始用劍擋,也是為了迷惑我……你一直在等我接近!”
幽昙卻是淡淡一笑,“随機應變而已,哪有那麼多預謀。”
“呵呵,哈哈哈……”水使突然大笑,一掌拍在昙靈的劍面上,飛身後撤,鮮血噴湧而出,單手捂住傷口,跪倒在地。
幽昙之前沒有拔劍,其實是存了要問話的念頭,畢竟捅穿心髒的傷,若是拔劍,恐怕水使也撐不住這麼大的出血量。
不過……罷了。
上前兩步,再次舉劍,打算将水使徹底斬殺。
“等等!”然公子突然喊出。
幽昙停下了動作,微微回頭看向然公子。
後邊的江湖衆人似乎是這才想起來然公子這個人,“這小子不說話還真把他給忘了,他和那娘們一夥的,鐵定也不是好東西!殺了他!殺了他!”
然公子卻不管他們怎麼說,上前一步,“姐姐她……可能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她也騙了我。但她,畢竟救了小時候快要死的我,我的命,是她救的。如果,别人殺了她,我就不知道該報恩還是報仇了。所以……請讓我,親手殺了她。”
衆人一時議論紛紛,“這啥意思?”
“該不會是要放水吧?”
“自己人自相殘殺,一個裝弱,一個裝好人嗎?”
幽昙想起了紅楓樓中看到的故事,知道那個在雪地裡救起然公子的“元自在”,對他來說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