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公子接受這群鬧哄哄的人,用了兩天半,直到第三天的夜幕降臨,他才忍無可忍,設宴招待了這些越聚越多的人。
這一夜,已是除夕。
淩峰派隻剩3個小弟子、1個護法、1個丫鬟、然公子和水使。
江湖兒女們将這頓“年夜飯”稱為“餞行”,揚言要“摔了這碗酒,殺到洛陽去!”
然公子雖然不樂意,但作為主人,還得在前院招待,身邊也自然留了兩個小弟子。
淩峰派最後剩下的那個護法,對這種推杯換盞不感興趣,便留在自己的房間裡,門外留了一個小弟子,用來差遣。
前院的燈火通明,絲毫不影響後院的漆黑夜幕。
藏身黑袍之下的幽昙,果真如幽靈般穿過走廊,突然出現在那個小弟子面前。
小弟子看到了閃現的人影,張了嘴,還來不及出聲,便覺脖頸一涼,一口氣在喉嚨裡爆開一般,猛地刺痛,緊接着便斷了氣。
幽昙輕輕接住倒下的小弟子,她剛才将一枚銀針打入了他的氣管,利用靈力炸開的沖擊力,将他的氣管撕裂了。
“吱……”幽昙推開房門,拎着已經死掉的小弟子進門,轉身關門。
“不是說了别打擾老夫嗎。”從側邊的卧房裡傳出了那個護法不耐煩的聲音。
幽昙放下小弟子的屍體,緩步走向了卧房裡邊。
那個老護法此刻正在床上打坐,沒聽見弟子回話,反而聽見了陌生的腳步聲,猛地睜眼,皺眉,“是你?”
幽昙沒有答話,作為回應的,是掌心凝結的數朵彼岸花,正面朝着那護法的面龐刺了過去。
“你!”老護法雙目一瞪,渾身轟出黑氣,擊潰了靈力凝結而成的彼岸花,“你是奸細!”這不是問句。
幽昙依舊沒有回答,隻是早已在對方抵抗時,趁着靈術相撞的術法霧氣,瞬身到了那護法背後。右手指尖銀針一遞,眼看就要讓這老護法迎來和那弟子一樣的結局。
老護法卻察覺到了,身上刺出的黑氣彈開了銀針,同時刺向身後的幽昙。
“哒哒”幽昙身輕如燕,一躍避開攻擊,落下時站在床頭。
“呵呵呵呵,”老護法看着幽昙,帶着嘲諷地笑了,“你可以把我們都玩弄,但你算錯了一件事。”
“水使?”幽昙站在床頭的裝飾上,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此時開口音色也是冰冷。
那老護法登時變了臉色,“你究竟是什麼人?”
“血玉教究竟有何目的?”幽昙一直想問,但每一次都沒能抓住機會。此時她在房間裡設了隔音結界,不怕水使聽見這邊動靜,于是在确定這個護法知道血玉教水使之後,便提問了。
老護法卻閉口不言了,同時手中轟出一團黑氣。
幽昙輕巧避開,輕輕歎了口氣,“罷了,改天直接去問你們教主。”說話間眼眸中绯紅靈光閃現,無數彼岸花憑空出現,将那護法團團圍住。
被彼岸花圈在中間的護法,幾乎不得動彈,但凡亂動一下都可能會死。
術法其實也是一種“氣”,在被“鎖住”,一分一厘也不敢動的情況下,人會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也就很難調動術法了。
那護法死前,也很想放句狠話,比如教主不會放過你的,或者清幽閣一定會被教主滅掉之類的。但他卻連發出聲音都做不到,彼岸花刺破皮膚,全身被腐蝕的痛和癢隻是極短的一瞬間,最後隻剩一灘濃血留在床上。
幽昙不再管這兩個死人,輕輕開門踏出了房間。
夜晚的後院很安靜,與前面的吵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今夜是月末,夜空中看不到月亮。
幽昙看了一眼水使的房間,很安靜,也沒有光亮,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視線朝着院子外邊一棵樹上掃去,指尖看似随意地撥動一下,轉身朝着前院走去。
當幽昙的身影踏入前院的燈火通明,後院外響起了尖細的短笛聲。
“砰”一股強風吹開了水使房間的門。
“铮”劍刃毫不留情地朝着睡在床上的水使刺去。
水使不慌不忙地睜開眼睛,眸中紅光一現,止住了劍刃的攻勢。
偷襲進來的影月,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無法動彈了,更可怕的是,她從外邊躍進來,此時明明是懸空着的,但竟然連落地都做不到,就這麼靜止在了半空中。
水使控住了影月,卻偏偏假裝慌張,大喊:“小福,救命!”
影月被一股說不清楚的力量放到了門口,然後身體的控制權又回來了。
小福丫鬟匆匆從隔壁小房間跑來時,看到的場景就好像是影月剛剛闖入水使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