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一無所知。”清辭也已經起了,“我隻知那些衆人皆知的,以及,這府中沒一個好相處的,這一點。”
恰在此時,童戚推門而入,“小公子邀請二位用膳,請吧。”
兩人對視一眼,倒也不推辭,跟上了童戚欲加離開的步伐。
“我知道你們是小公子邀請的貴客,但是,客就該有客的樣子。”剛走出幾步,童戚的聲音便驟然響起,大抵是生怕被聽去,原本的音色被刻意壓低了幾分,“離他遠一點!”
話音未落,從眼前那間房間内,一位侍從已經從裡打開了門,“二位公子已恭候多時。”沒有多餘的言辭,側身讓出了路。
二位公子?
清辭雖有疑惑,卻也隻禮節性道了句,“有勞小公子等候。”
清辭的聲音卻引起了屋内一人的注意,幾乎是下意識的望向了出聲者,在看到清辭的一瞬間,明顯不敢置信,“清辭?”随即視線似有若無的落在言輕墨身上,“你說的貴客是她?”
言輕墨無所謂的聳聳肩,頗有些無辜,“三哥,不應該是二位貴客嗎?”與他同坐的另一人,自然是言輕絮。
經言輕墨這麼一提,言輕絮才注意到随後步入廳堂的幽昙,漆黑的目光瞬間淩厲了幾分。
“我三哥想必你們是認識的,我便不介紹了,不過,看來三哥不願扯上旁人,這份嫁衣倒不知做的好不好了。”言輕墨不鹹不淡的開口。
言輕絮心底一陣不悅,隻暗自捏緊拳,忍着欲加出聲打斷的念想。
這房間裡的氣息古怪了起來,但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幽昙是第一個發現了什麼線索的。看言輕絮的反應,昨天他原來根本不知道她們被帶來了,也就是說言輕墨的行動,在言輕絮的計劃之外。
呵。幽昙在心中冷笑,這小小的言家,竟然已有兩個棋手,不知暗處還有什麼人在算計着。官場人,原來都是這麼無聊的嗎?
清辭和言輕絮對視一眼,也意識到了,昨日言輕墨說要加入清幽閣,這件事言輕絮肯定是不知道的。
“啊!”不遠處,小丫鬟的一聲尖叫,打破了這房間裡凝固的氣氛,也打破了将軍府的平靜。
在幽昙和清辭順着聲音回頭之時,言輕墨的視線掃過言輕絮,似在暗示什麼。
言輕絮目光轉冷,唇語道出:“敢動清辭,連你一起殺。”
言輕墨卻隻是假裝純良無害地一笑,也是無聲回應,“所以,這不是提前給你透牌了?”
将軍府中,腳步聲人聲都雜亂了起來。言輕墨率先朝外走去,“出了什麼事?我們也去看看?”
四人一起出了房間,順着聲響,來到了另一間房間外。那是一間女子的房間,自然是言家大姑娘言輕靈的閨房。此時,這間華美的房間内竟然流了滿地的血,貌美的姑娘已經氣息全無,卻表情痛苦死不瞑目。
清辭和幽昙一看是言輕靈死了,便知曉事實的原委,言輕墨的行動比她們預想的更迅速。而且看言輕靈的死狀,應該是被一擊斃命,這樣的身手,即使是出生将軍府也有些匪夷所思了,隻怕是另有奇遇,難怪他那麼笃定清幽閣不會錯過他這位高手。
此時,看到他們過來,還有些家丁丫鬟眉來眼去竊竊私語,仿佛是在懷疑言輕絮,畢竟他一踏進将軍府的門,就與兄姐針鋒相對,當時是有不少人看見了的。
加之也有人知道,大姑娘從前可沒少虐待這個來路不明的弟弟。還以為他是逃了,誰知道多年後突然歸家,不是報仇來的,還能是什麼?
在他們四人之後到的,是言輕風和言庭岚夫婦。随着他們的出現,下人們齊齊閉了嘴,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位夫人也當真是好演技,看到言輕靈死了,便大叫一聲,往老爺身上昏倒過去,真是一幅弱柳扶風慈母心腸的樣子。還倒在老爺懷裡,嬌滴滴地說:“老爺,靈兒死得好慘啊,你可得查清楚是誰幹的啊。”
下人們不覺有何不妥,但言家在場的三個兒子卻都對此心中不屑。這個側室夫人是确定言輕靈不是她親子殺的,那麼不管是剩下哪個動的手,她都樂享其成,所以可勁兒要往裡面添把火。
言庭岚的第一反應,也和其他圍觀的人一樣,狐疑的視線落在言輕絮身上。他昨日聽說此子突然回來,就知道肯定要出點事,但這麼張揚地殺了言輕靈,當真是此子所為嗎?蟄伏許久,隻為殺一個姐姐?不應該啊……
側室夫人又嬌聲添了把火:“老爺,快報官吧。我見靈兒流了這許多血,肯定是被什麼兇器害死的,快讓大理寺來查查,這兇器什麼的在哪,可别讓兇手再害人了。”
“不可。”出聲的卻是言輕風,他已經檢查過妹妹身上的傷口,“家醜不可外揚,你想讓全京城的人看我們家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