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蘇州,一路向西南而去,目的地是靈溪峰,昙族的祖地。
再次踏上靈溪峰的草地,是在那年五月,是幽昙離開故鄉後的第十年。
踏過一路已經被雜草遮蓋的石階,幽昙帶着7個女孩兒們一步步登上了山頂。
時間正值黃昏,夕陽西下,灑下绯紅的晚霞,照得草地上一片绯光閃爍,如滿天星辰淬血落于此地。
那些閃爍着光華的,是夢昙花的種子。夢昙花是昙族的聖花,傳說能夠起死回生,但隻有純血統的昙族嫡系女孩能令它們綻放。
這些種子灑落在靈溪峰山頂的草地上,原本是閃着銀光的,此時在斜陽的照耀下,染上了霞光。
默然看着這一地殘陽似血,幽昙無端想起了5歲的那個黃昏,那個她失去了所有族人的黃昏。
“教主姐姐?”天靈注意到了幽昙在發呆。
“沒事,”幽昙回過神來,輕輕搖頭,将那些回憶重新擱置,“你們能不能真正成為昙靈教的靈使,就看今日的考驗了。”
“考什麼?”魔靈一臉認真地發問。
“誠意。”幽昙邁步走向山頂的一間屋子,那是昙族的祠堂,擡手輕輕推開被日曬雨淋而有些紮手的木門。
十年歲月,這間祠堂卻并未遭到太大的破壞。迎面的神台上,供奉的神像依舊完好無損、栩栩如生。那是一個眉眼溫柔的仙女,透出一股神聖的守護之意。
無聲地,幽昙對着神像道出:“晚輩蕭夢,又來擾您清淨了。血玉教放出爪牙,千方百計要奪取昙靈劍。若是被他們得逞,這天下恐将生靈塗炭。晚輩可以不為仇恨,但不能不守護蒼生。家母已故去多年,如今該是晚輩繼承天職的時候了。昙族傳統,一位祭祀、二位護法、七位靈使。今日,晚輩帶自己選中的七個靈使回來,希望金昙神女能準許晚輩以昙靈教為根基,搭祭台,護天下。”
忽地,那做祈願狀的神像,合十的雙手中閃現了一團米白色的靈光,緩緩降落在幽昙眉心處的那朵夢昙花靈紋上。一瞬間,強烈的靈光伴着恐怖的壓迫感充斥了整個山林。
但僅僅一瞬,幽昙便将所有的靈息收斂。她是昙族的小神女,這股力量本就是屬于她的,所以要控制它很容易。但在真正得到認可之前,這份力量是被封印了的。如今,她真正擁有了近神的靈力。
随着靈息收斂,祠堂後傳來了些許動靜,一道暗門緩緩開啟。
幽昙對着神像再拜了拜,才回頭示意其他人跟上,一起進了密室。
這間密室裡擺了七樣東西。
“選擇是雙向的,如果它們選擇了你們,你們也願意選擇它們,那麼它就是屬于你的了。”幽昙輕輕拂過擺放着物件的台子。
“教主姐姐,這裡莫非就是,昙族的祠堂?”冥靈也算半個靈術師,對于靈術師之首的昙族也是有着向往的。雖然知道了幽昙就是昙族族長之女,也就是被靈術師捧為“人神”的“神女”時,她已經幸福地可以暈過去,但能夠進入昙族的祠堂,卻是更加令人驚喜的事了。
“嗯。”幽昙對這幾個術士小女孩有些啼笑皆非了,和冥靈的兩眼放光相比,夢靈和花靈還一個勁兒地在那裡雙手合十躬身拜神像。果然是,從小作為術士長大的人,比起混在中原人中間的冥靈,她們兩個對昙族更敬畏一些。
與此同時,天靈和冥靈幾乎同時伸手拿起了兩把被放在一起的劍,驚訝于彼此的同步,各自拿了劍後對視,笑了起來。
魔靈低頭檢查了手中的劍,紅色的劍鞘,上邊雕刻的是不知什麼花紋,似乎隻是為了好看,又似乎刻畫的是雲霧缭繞之景。劍上刻着兩個字,應該是劍的名字。輕輕地撫着文字,似是在思考這個名字的含義。
天靈見了姐姐的動作,便也仔細看了手中的劍,果然在同一個位置,也有兩個字。“若水?”天靈念出了劍上的字,呵呵地笑了起來,“是說要像水一樣,善于随機應變,還是說這把劍舞動起來就像行雲流水一樣快?”
天靈這麼說着,湊到了魔靈那邊。“歸甯?”念出了姐姐手中的劍名,“好厲害的樣子,感覺就像是說對上我,你們全部都是我的劍下亡魂。”說着又笑了起來,“就它們了吧。”
魔靈輕輕點了點頭。
地靈則是被一張弓深深地吸引了,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白色的主體,鑲着金色的紋飾,都是她未曾見過的材質。伸手輕輕撫摸着弓上的名字,“落翼”,雖然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就是覺得很适合作為一張弓的名字,因為弦上的箭便是長了羽翼的金屬,給敵人帶來死亡。
“喜歡就取下來試試。”幽昙柔聲提醒。
“可以嗎?”地靈還是有些内向。
“當然。”如果地靈是“落翼”選中的主人,她自然能取下它,反之則不論如何也取不下的。
“多謝教主姐姐。”地靈不知其中玄機,隻是很輕易地取下了這張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