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疾,那孩子出生的時候,這裡就比正常人少了一些什麼。”刑懷竹說話間擡手指了指心髒的位置,“蜀山的丹藥可以治愈後天的傷病,但卻無法改變先天不足。想必是他身體太過虛弱,所以才從來不出門的吧。”
“那,他好看嗎?”幽昙突然沒頭沒腦地問出一句,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問這種事,但就是莫名地對這個孩子感興趣。
“唔……”刑懷竹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應該算好看的吧,不過不是男孩子的英俊,更像是女孩子的柔美吧。我當時還以為他是女孩子呢。”
“這樣啊……”幽昙一手撐着腦袋,再次看向了窗外,思緒飛向了遠方。長得好看的男孩子,她也見過一個,不過她不知道他姓甚名誰是哪裡人,僅僅隻是一面之緣而已,可能這輩子不會再見。
不過,還是不見的好。因為,他們相遇的那天,就是昙族滅族的那天。那個男孩兒與那些兇手,是認識的呢。再見面的時候,大概就是刀劍相向的時候了……
馬車停在了一家成衣店外,刑懷竹帶着幽昙進店挑選衣服,果然店家隻當他們是兄長和幼妹,并未無端猜測。
幽昙自出生起便一直是穿着白色衣裙的,白色是夢昙花的顔色,而夢昙花是昙族的聖花。她們昙族純血統的女孩兒生來有着滴血催花的能力,隻有她們能讓夢昙花綻放。而到她這一代,全族已經隻剩她一個純血統了,她作為昙族的小神女,是不被允許裝點其他色彩的。
但今天,刑懷竹卻拿着各種顔色的衣服在幽昙身前比對着。
“刑大哥,我穿白色就好了。”幽昙不想這麼麻煩他。
刑懷竹卻搖頭道:“太單調,你膚色偏白,穿白衣看起來太素,難怪别人要說你是幽靈。得換個色彩,嗯……這件,去試試。”
刑懷竹将一件淺藍色的衣裙遞給了幽昙。
稍許猶豫,接過了。她其實并不是自願穿白衣的,以前是因為族裡的規矩,後來是因為習慣。既然昙族已經覆滅,她也不再是什麼小神女,甚至已經不是蕭夢而是幽昙。她是可以褪去這身白衣,為自己裝點色彩的。
換上了這一身淺藍,那是天空的顔色,有些亮,但不豔,很清澈。
刑懷竹滿意地點頭,“果然還是藍色适合你。”末了,他又推銷了一下,“昙姑娘要不要考慮加入蜀山派?我們的統一裝扮就是藍白色的。”
淺笑搖頭,“謝過刑大哥的美意,但我目前并沒有加入任何門派的打算。”是不想,也是不敢。她怕她會給蜀山帶去災禍,畢竟那些血玉教的人似乎總是找她不快。
“唉,可惜了。”刑懷竹誇張地歎息,“還以為能再有一個師妹呢。将來等我做了掌門,會有很多弟子喊你師姑的哦,确定不來?”
“掌門?”幽昙有些意外。這個刑懷竹很年輕,怎麼也無法與想象中的那些老迂腐掌門聯系起來。
“哈哈,我沒說過嗎?我爹是蜀山派的掌門,所以我就是下一任。”刑懷竹指着自己,絲毫不害臊地說着。
有那麼一瞬間,幽昙替蜀山的未來擔憂了一下。這個刑懷竹功夫是不錯,但是這種性格太豪爽,如果全天下都是正人君子倒還好,但是碰上陰險小人,他會死得很慘吧……
不過,等他做上掌門,估計還要二十年以後,那個時候的他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輕輕歎了口氣,幽昙将懷中的昙靈向上颠了颠,“刑大哥,我們出發吧。你不是趕着去提親嘛,别耽擱了。”
她連自己的未來會是如何都不知道,就不費心去擔憂别人了吧。
再次上了馬車,從江甯到蘇州已經很近了,又過了一天,他們便入了蘇州城。
與江甯不同,蘇州顯得更悠然一些。青石闆的路邊是小橋流水人家,不愧是江南風景美如畫。
“昙姑娘要一起來林家嗎?”刑懷竹對着又趴在了窗口看外邊的幽昙開口。
“啊,不了。我……就在這随便找個地方下車好了。”幽昙還記得刑懷竹是去提親的,她不能再跟着了。
“那好,前面有家客棧,昙姑娘之後一個人,自己多加小心。”刑懷竹讓馬夫停了車,送幽昙下了馬車。
幽昙下到了地面上,正要道别,卻聽見了一旁有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響起,“懷竹?這個小妹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