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麥格教授不得不使用聲音洪亮咒組織了衆人對蕾珀蒂·維爾的呼喚，“蕾珀蒂·維爾是霍格沃茨的學生，我們是不會把她交給……伏地魔的。”她看着斯萊特林的衆人嚴肅道。

“不願參加戰鬥以及年齡未達到要求的現在——立刻——跟随費爾奇先生一起離開。”麥格教授大聲說。

一部分學生離開了禮堂，原本便站在蕾珀蒂身邊的人仍舊站在她身邊。幾乎全是格蘭芬多的同學，當然還有幾抹其他的顔色，她在人群中看到了赫奇帕奇的德克·克萊斯韋，他注意到蕾珀蒂的目光朝她眨了眨眼；視線向旁邊轉去，看到了拉文克勞的勒妮·迪斯卡特，勒妮抱着厚重的占蔔書緊張地翻着，她縮成一團明明是很害怕的模樣但仍舊固執地留了下來；還有許多熟悉的面孔，有的是叫得出名字的朋友，有的是在走廊上見過幾面打過招呼的同學，有的是在教室裡一起上課卻一句話都沒說過的人……

此刻這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都站在了她的身邊，給了她面對未來百倍千倍的勇氣，蕾珀蒂既惶恐又感動。

在身後同伴的陪伴下，蕾珀蒂看向對面斯萊特林長桌仍舊留着的人如鬃狗一般的眼神都沒了憤怒的感覺。

“埃弗裡，你們都不離開嗎？”麥格教授皺眉問道。

“我們可是要留下來幫助霍格沃茨的。”埃弗裡回答着麥格教授，目光卻意味深長地落在蕾珀蒂身上。沒人會相信他的幫助會是什麼好事。

斯拉格霍恩教授太了解他的這些學生了，他相信此刻留在城堡的斯萊特林學生都在審視着這場戰鬥，如果黑魔王有一點勝利的苗條，他相信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對着曾經的同學出手以求在黑魔王掌權時得到他的褒獎。或者說，他們巴不得伏地魔戰勝鄧布利多，改變魔法界的現狀，實現他們所暢想的那個純血至上的未來，所以他們要留下來親眼見證那個未來的誕生。

“蕾珀蒂·維爾——”

時間好像隻過了幾個呼吸，曾在禮堂引起巨大震蕩的陰冷聲音再次響起，隻不過這次是從近在咫尺的城堡外。

蕾珀蒂和留下來戰鬥的同學跟着教授們往禮堂外趕去。

偌大的禮堂裡隻剩下斯萊特林長桌邊的人和在半空中飄來飄去的幽靈。

“看着吧，反抗黑魔王的他們隻有死路一條。”人群中有人低聲說。

自開始便一言不發的雷古勒斯沉默着推開面前的人，向禮堂外走去。

“你要背叛自己的家族，背叛自己的巫師血統嗎？雷古勒斯。”埃弗裡氣急敗壞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是伏地魔背叛了我。”雷古勒斯頭也沒回，輕諷的話語飄至衆人耳邊。

“叛徒！跟他那個和泥巴種攪在一起的哥哥一樣！”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長桌邊，在人群阻擋的縫隙中，他看着在禮堂門口消失的雷古勒斯想到了莉莉·伊萬斯。

為什麼？為什麼要愚蠢地選擇那條根本不值得的道路，他始終不明白。當不願戰鬥的學生撤離城堡時，他盯着對面人群中的莉莉·伊萬斯，多麼期盼她的選擇是随着教授離開這裡，可是最終，莉莉還是那個莉莉，是那個充滿正義會為了朋友出頭的莉莉·伊萬斯。

她站在蕾珀蒂·維爾身旁毫不退縮，就像剛入學時維護着她曾經的朋友西弗勒斯一樣。

曾經……現在他們不會是朋友了，再也不會了。

西弗勒斯垂下眼睫，油膩的發梢遮住他的表情。

“愚蠢……”

喃喃的低語不知是附和的咒罵還是安慰自己的判詞。

……

城堡外的景象宛如末世再臨。

蕾珀蒂終于知道在提到阿茲卡班時安東尼多洛霍夫為什麼一點都不驚慌了，因為此刻的霍格沃茨城堡的半空中飄滿了遮天蔽月的攝魂怪。

阿茲卡班的囚犯和看守者都被伏地魔帶到了這裡，他們都變成了黑魔王大軍的一員。

太陽升起前的黑夜，暗無天光。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黑霧籠罩，半空中攝魂怪露出的森森白骨反射着亮白的熒光，幽深的密林中狼嚎和巨怪的嘶吼此起彼伏。伏地蝠凝聚成密不透風的濃雲在城堡四周席卷而過，不遠處的高台上，一道幽綠色的符咒蜿蜒投向天空。

骷髅張開嘴，一條邪惡的巨蛇攀附而出。

黑魔标記的綠光照亮了下方帶着兜帽數不清的食死徒剪影以及站在衆人前方的蛇臉魔王——伏地魔。

“這是我的最後通牒，交出蕾珀蒂·維爾。交出她，我和即将煥然一新的魔法部将不再追究你們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