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戈克,管好你的子孫!”領頭的馬人聲音低沉卻嘹亮地喊道,他揚起自己的前蹄,發出一聲如真正的馬匹一般的嘶鳴仿佛吹響準備戰鬥的号角。
從暗影幢幢的叢林深處,一隻如小象一般龐大的蜘蛛緩慢地鑽出來。它的身體和腿的的顔色灰中帶黑,長着大鳌的醜陋腦袋上八隻眼睛慘白如擱淺的死魚,又像是覆蓋了一層粘稠的薄膜。它便是阿拉戈克。
“如果不是你們闖入我們的凹地,它們可不會這樣,新鮮的食物送上門來,我可沒辦法阻止它們享受。”阿拉戈克張開布滿利齒的口器,威脅道。
它說罷,那些伏在周圍,遍布樹林的其他蜘蛛皆響應起來,就像是為它搖旗呐喊似得陣陣呼和,隻不過通常的呼和可不會像此時數千數萬把剪刀一齊開合交錯般讓人膽戰心驚。
“希望你記得在你來到這片禁林之前,我們馬人早已生活在此——”馬人首領取下肩上的弓箭,完全無懼蜘蛛們排山倒海的陣勢,沉聲說。
這些魁梧的馬人都嚴陣以待,取下身後的弓箭。
“别再闖入這裡——注意你的蹄子,我得警告你。”阿拉戈克沉默片刻,惡狠狠的對那匹年幼的馬人擡起它毛茸茸的前肢警告道。
随後它從口器中發出咯吱咯吱的奇怪聲音,便鑽回黝黑的樹叢裡。它的子孫,那些數以千計的蜘蛛也如退潮的海水一般隐匿于霧氣之中。禁林又恢複了以往的沉寂,仿佛剛剛的一切從未發生。
“我叫費倫澤,謝謝你們。”被他們所救的年幼馬人從首領的身側走出兩步,微微笑着向他們表示感謝。
還不等蕾珀蒂回答,領頭的馬人卻率先開口,結束了對話。
“你們不應該進入這裡,快點離開吧。”而後他便帶着其他人果斷地離開了這片凹地,費倫澤在原地擡起他的踢踏自己的前蹄,猶豫片刻也兩步一回頭地随之離開。
經曆了剛剛驚險的逃命之後,四人也暫時了卻了尋找獨角獸蹤影的念頭。他們身上沾滿了蛛絲和被爆炸咒燒得焦黑的草屑,狼狽不堪。
果然如鄧布利多所說,禁林裡滿是危險的神奇動物。
“我們剛剛差點就變成蜘蛛的盤中餐了。”西裡斯将纏繞在身上的蛛絲一臉嫌惡地撕下,扔向一邊,“快走吧,這東西可真夠惡心的。”
三人點點頭,朝着來時的路往回走去。
不過不消片刻,他們又恢複了以往的精神,将命懸一線的危險抛在腦後,熱烈的談論起禁林裡其他還未曾發現的秘密。
“這裡竟然還有馬人部落生活,你們說會不會有狼人?”詹姆躍躍欲試地看向萊姆斯。
現在他們四人之間已經可以毫無顧忌地提起萊姆斯的狼人身份,詹姆還時不時對于這點和他開開玩笑,調侃幾句。萊姆斯也完全不介意,甚至有時候還會狡黠地附和。
“現在你的眼前正站着一個狼人呐,不過不到月圓之夜他可嚎不出他的這些親戚朋友來哦。”萊姆斯一隻手放至嘴邊裝作一個将要嚎叫的動作,閃閃發亮的棕色眼睛朝他們诙諧地眨眨。
他不成腔調地嗷嗚一聲。
下一瞬身旁的三人皆笑作一團,萊姆斯也随之哈哈大笑起來。
原本靜谧的樹林裡回蕩起他們擠擠攘攘的歡笑,危險神秘的氣息蕩滌一空。
“看我的”詹姆鄭重地清清嗓子,雙手像喇叭一樣舉起,“嗷——”
不得不說詹姆學的可比正宗的狼人萊姆斯像多了。
他連嚎三聲,聲音綿延回響。幾人嘻嘻哈哈地看他的滑稽表演。
不過接下來他們可就笑不出來了。密林的深處随即響起連片的狼嚎回應詹姆的叫聲。四人立刻噤聲,笑容一下子從臉上掉落。
蕾珀蒂擔憂地側耳聆聽,直到狼嚎聲結束才放松下來。
“好了,現在閉上你的嘴吧。”她瞪向詹姆,“我可不想又被狼追着跑。”
詹姆無奈攤開手,憋着笑擺出毫無歉意地姿勢。
“要是我們練成阿尼瑪格斯這些蜘蛛和狼就都不用怕了。”他不以為意地說。
“很快了,我們就差最後一步。”提到即将練成的阿尼瑪格斯,蕾珀蒂也激動起來,忍不住暢想自己變成動物的摸樣,“你們說我們會是什麼動物?”
“我覺得是狼,多酷啊,更不用說剛剛我還召喚出了同伴。”詹姆已然完全沉浸在腦海的期盼之中,“如果是龍或者其他的神奇動物那就更酷了。”
“我倒覺得是狗呢,兄弟。”西裡斯忍不住噗嗤一笑,他拍了拍詹姆的肩膀,逗趣道。
“不可能。你才是狗。”詹姆用胳膊勒住西裡斯的脖子。
四人回到城堡的路上對于自己到底會變成什麼動物争論不休,還差點驚動晚間巡邏的費爾奇,直到休息室分别才堪堪停止。
深夜,蕾珀蒂悄悄回到寝室,躺在床上,今晚的冒險讓她累得一沾枕頭便睡着了,根本不需要看瑪麗送給她的麻瓜愛情小說。
窗外的月亮凝視着熟睡的城堡,一如往常。
而這尋常的夜晚對于奧米尼斯來說卻是彌足的珍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