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這裡就僅餘下他們四人,和一個正兇神惡煞地盯着他們的荒原真次郎。
“蠢貨!”他惱怒地對着他們大聲咆哮,“你們幾個到這種地方做什麼?!這裡就不是像你們這種人該來的地方!”
祈與理交換了個眼神,而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投向由加莉和順平。“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祈也跟着問,“你們兩個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麼?”
“是因為我們還在調查最近的昏迷事件。”由加莉解釋說,“聽說幾個受害者全都是這個地方的‘常客’,所以我們就想來打聽一下,看會不會有人知道些什麼。”
祈與理又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荒垣,用的皆是一副“接下來該你回答了”的眼神。
“什麼?”荒垣被盯得不自覺地後退一步,方才那種駭人的不良氣場頃刻間消失了蹤影,“你們該不會是想問我知道些什麼吧?!”
“你不願意告訴我們也沒關系。”祈狡黠地補充道,“我們會托真田君再來問的。”
“你……”荒垣盯着祈看了半晌,忽然問,“你就是阿明說的那個新轉來的女生吧?”
用着這麼親近的稱呼,看來他确實與真田明彥關系匪淺。
“嗯。”祈禮貌地道,“初次見面,我是望月祈,目前和真田君同住一個宿舍。”
荒垣長長地歎息了聲,便像是妥協般道,“你們想知道些什麼?關于那個‘怪談’?”
由加莉面上一喜,她給予祈一個感激的眼神,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是!請問學長你知道些什麼嗎?那種‘怪談’肯定是騙人的,對吧?!”
不料荒垣搖了搖頭,從口中吐出一個衆人意想不到的名字,“山岸風花。”
祈蓦地産生了一股不詳的預感,立即問,“這和山岸同學有什麼關系?”
荒垣似是從她急迫的語氣中辨出了什麼。他再度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似有隐隐的悲憫。“那幾個被送進醫院的女學生,之前整天在這裡談論她們是怎麼霸淩這個‘山岸風花’的事,所以現在到處都在傳,說她們會遭遇這種事,就是這個叫‘山岸’的人變成了怨靈在作祟。”
“等等,”順平照樣是聽得雲裡霧裡,“山岸同學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怨靈呢?”
“因為,”荒垣冷漠地道,“據說山岸風花,她已經死了。”
像是青天白日中倏然炸開一道驚雷。
“這不可能!”祈的腦中嗡嗡作響,令她不由失态地提高了嗓音。
“這不可能……”她又喃喃着重複了一遍,急于找到理由來說服自己,“她的班主任告訴我,她隻是請了病假……”
“是嗎?”荒垣不屑地冷哼了聲,“但你肯定很久沒和她取得聯系了吧?其實她有一周沒回過家了,也不知她的父母是怎麼想的……”
祈不記得自己那天是怎麼回的宿舍。但她卻清晰地記得,那個晚上她久違地做了夢。
她回到了那艘沉沒的遊輪。漏水聲淅淅瀝瀝,血的氣味萦繞不去,模糊的輪廓倒在她的身前,悄無聲息。
她無助地跪倒在那人身前,伸手還沒來得及觸碰到他,眼淚就已先一步落了下來。
無需去看清他的臉,她便已知曉,那人如星辰般明亮的眼裡,再也不會出現她的倒影。
從漫長的夢中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迎着沿窗簾的縫隙落入的刺眼陽光,祈潦草地在臉上抹了一把,便起床換衣準備出發去打工。
她背着包到樓下時就見二年級的三人正齊齊整整地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盡管三個人都看似專注地在做自己的事,但從那相似的飄忽眼神中可以發現,他們的注意實則皆不在此。
“啊,學姐,你醒了?”還是由加莉率先鼓起勇氣,主動對她打了個招呼,“是要去打工了嗎?”
“嗯。”祈平靜地應道。
“那……學姐你路上小心!”由加莉勉強擠出一個過于熱切的笑容。
“好。那我走了。”
祈關門走出宿舍,休息區裡重新回到原先的一片寂靜。
半晌,順平放下手裡用于遮掩的漫畫書,一臉苦悶地道,“小祈學姐她沒事吧……和她認識這麼些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消沉……”
由加莉的表情同樣嚴肅,“而且我也很在意……你們說山岸同學她真的已經死了嗎?”
這時理忽然收起他先前一直在擺弄的手機,起身直接朝宿舍的大門走去。
“诶?理?你現在要去哪裡?”順平茫然地問。
理頓了腳步,“去找人确認一下,山岸風花是不是死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由加莉跟着站起,可随即她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等等,你要去找誰确認?”
理看着她,以及沙發上滿面困惑的順平,淡淡道出一個姓名,“森山夏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