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的衆人暫時無暇顧及她。“那摩爾加納你的意思是,要把她也一起帶進殿堂嗎?”祈眉頭微蹙,“這太危險了。”
“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摩爾加納歎息着,“當然了,要帶她進去的話,就必須得做好護她周全的準備,關于這點你們幾個沒問題吧?”
“嗯。”蓮鄭重地承諾,而後他擡眼注視着對面的新島,“學姐,要麻煩你和我們來一趟了。”
“來一趟?去哪裡?”新島仍是陷在一派迷茫之中,另一邊的蓮已經摸出手機,啟動了那個詭異的導航程序。
僅僅是眨眼之間的工夫,他們再度來到那個清冷頹敗,紙鈔飛舞的幻想涉谷。新島在見到改變成怪盜裝束的諸人與會說話的摩爾加納後被吓了一跳,于是他們又花了一段時間為她解釋相關情況。好在這回的被解釋對象是聰慧機敏的學生會會長,新島接受這個難以用常識去解釋的世界的速度遠比他們想象中更快得多。
“……也就是說,我已經成為了那間銀行的‘客人’?”語畢,新島仰起頭望着在高處盤旋的建築。與此同時,那間圓形飛行物也仿佛感受到了新島的注視那般開始緩緩下降,最終懸停在衆人面前不遠處。外形同樣被惡趣味地制成鈔票形式的階梯從建築中放下,最後一階恰好落在新島的腳邊。
“看吧,”這讓摩爾加納得意洋洋,“一切都在吾輩的計劃之中!”
之前困擾衆人許久的難題,就這般迎刃而解。一行人踏上階梯,輕松地來到銀行的入口。
“前方似乎有很多陰影,要小心一點。”眼看大門近在眼前,Mona低聲提醒衆人。
“陰影?”新島不解。
“就是敵人,會主動襲擊我們。”杏對她道。
“啊,你們放心,”像是為了向他們證明自己不是累贅一般,新島立刻說,“我有學過合氣道,會保護好自己的。”
“你的合氣道充其量也就是在明亮的道場裡與陪練搭檔過招的水平,”一旁的祈忽然冷着聲道,“否則也不至于連一個小混混都掙脫不開。”
她口氣中的嘲諷過于露骨,頃刻間就讓新島尴尬地紅了臉皮。
其他幾人也是第一次見到祈如此直白地表達出自己的負面情緒,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新島學姐隻需跟着我們就好。”結果還是蓮開口打了圓場,“我們不會讓學姐有使用合氣道的機會的。”
作為銀行的“貴客”,衆人堂而皇之地從正門來到接待大廳。銀行的主人似乎也是早有準備,他們剛跨入室内,便有兩個作保安打扮的陰影出現,稱“行長早已吩咐過要接見他們”,之後便前簇後擁地将一行人帶到了一間所謂的會客室中。
房間内的顯示屏亮起,他們算是初次與金城的陰影打了個照面。與現實中那個金鍊皮襖的裝扮相比,陰影金城則配合地将自己打扮成一副商業精英的派頭,确是有幾分銀行行長的形象。他裝模作樣地歡迎衆人的到來,還表示願意想法“減輕”衆人的債務——當然了,是通過高利貸、或者是讓女孩子們出賣身體的方式。此外,由于不會說謊的特質,陰影還直接暴露潛藏在金城内心的卑劣意圖:“三百萬”的金額隻是個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想通過新島,迫害她那位職業是檢察官的長姐。
他真實的充斥着惡意的想法及言辭間透出的對那些受害者的輕蔑使衆人怒不可遏。眼見交涉破裂,金城也懶得再繼續僞裝,他看似随意地揮了揮手,霎時就有大批全副武裝的保安仿佛從天而降,塞滿了這個與整間銀行相比着實小得可憐的房間。
當陰影出現的瞬間,站在最靠後的祈蓦地意識到了什麼,即刻回身檢查房門。果不其然,唯一的出入口被上了鎖,可見“接見”是假,想要甕中捉鼈才是真。
也是在這時,距她最近的那體陰影突然就撕破了外部的僞裝,揮舞着手中武器向她襲來,祈一個側身避過突襲,後果斷掄起鐮刀,揮向敵人脆弱的、未被甲胄包裹的部位。
祈這邊的戰鬥拉開帷幕後,其他人也紛紛加入戰局,頃刻間狹窄的室内兵刃相接、法術亂舞,場面一片混亂。
再次以敏捷的動作避開襲擊,祈又是毫不留情地一鐮斬下。随着一道彎月形的鐮光閃過,面前的敵人瞬間化為一股灰黑色的硝煙。從戰鬥開始後她已經消滅了不少陰影,可還是有源源不斷的敵人在陸續出現。
必須得先破壞門鎖,否則這樣下去對他們的體力也是極大的損耗。
打定主意後祈試圖從敵人間突圍再度返回門邊,偏偏這一瞬她的視野中掠過了新島被新增的幾隻陰影逼到牆角的情形。許是不想拖累衆人,新島并未出聲求援,而是對着将她團團包圍的陰影擺出了合氣道的起手動作。可要面對的畢竟是非人的怪物,從那雙發顫的雙手中得以窺見,本能還是令她産生了難以自制的恐懼。
祈暗自在心底發出歎息。“新島學姐,蹲下!”揚聲高喊的同時,祈用盡全身最大力氣朝那個方向擲出自己的武器。長鐮挾雜着強勢的力量飛旋而出,将圍堵新島的那幾隻陰影攔腰斬斷,後循着慣性,在舞出一道圓潤的弧線軌迹後返回祈的手中。
回收鐮刀後,祈小步快速趕到新島身邊,将其拉起,“學姐……”
話還沒出口,她就從新島驟然變化的臉色上覺察到了什麼,陡然籠罩了全身的危機感使她立刻回身,橫舉起的鐮柄恰好擋住了敵人當頭砸下的武器。
對方是以力量見長的怪物,即便在殿堂中他們的身體素質都有大幅提升,但與對方硬拼力氣卻也不是明智之舉。祈用上全身力氣抵抗敵人不斷試圖下壓的棍狀兵器,可還是難以抗拒地感受着自己的雙臂在對方的強悍的力道下中被強迫着一點點地向下彎折。
祈已經做好了會被擊中的心理準備,不想在這時,新島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響起。“喜多川君!”少女清亮的聲音清晰地蓋過那些亂鬥産生的雜響,傳到每個人的耳中,“你的力量可以減緩這些敵人的行動速度!”
她的口吻中包含着不容置喙的堅定,也令Fox在聞言後不假思索就遵循了她的指示,“五右衛門!”
他面上的狐型面具在蒼藍色的火焰中焚燒殆盡,點燃的藍色火苗則在他身側膨脹凝實成具體的虛影。作和式打扮的人格面具在吸了一口手中煙槍後徐徐噴向室内吐出一股冰寒的氣體,氣體所侵之處,陰影的外層皆被覆上一層薄薄的冰晶,它們的動作也随之僵硬并趨于靜止。
祈也借機打破了于己不利的僵持局面,揮開對方武器後她反手一鐮将其一劃為二。
結束戰鬥後她收回鐮刀,依着長柄微微喘息。瞟見一旁似是有些擔憂又不敢上前詢問的新島時,祈小聲開口道,“謝謝。”
新島真的臉上還殘餘着驚魂未定後的蒼白,但在聽到這話後,她還是彎起了嘴角,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