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找上門的是秀盡的學生會會長,很難說明天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會是輔導員,甚至警方。
“這隻是我個人的提議。”祈說,“對于日後的行動,我們是不是找個代稱比較好?”
譬如自建的“同好會”或者是“俱樂部”的集體活動,若是之後再有人問起為什麼他們這群受害者總是集體行動,這個代稱也能夠被當做擋箭牌使用。他們都是年齡相仿的高中生,由于共同愛好聚集在一起,從邏輯角度看也找不出什麼錯處。
“我贊成這個建議。”杏果斷說道,“剛才這樣的經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了。”據蓮所說,杏的聲音也同樣被記錄在學生會長的那段錄音之内。
“我發現你很擅長編造借口。”祐介對着祈說,“那麼,是什麼樣的共同愛好讓我們這群人能聚集在一起呢?”
“翔羽俠。”祈不假思索地答道,不過她很快發現其他人看着她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怎麼,不可以嗎?”
之後幾個人商議了一番,決定先暫時接受與新島會長的交易。
第二天,秀盡三人組前往他們學校的天台與學生會長面談;而并非秀盡學生的祈與祐介隻能在秘密基地無所事事地等待。
面談的速度比想象中的快些,半個小時後幾人再度會和,祈與祐介聽着其他幾人複述了一遍他們與新島之間的對話。
“不過沒想到她的目标竟然是□□的老大……”
新島提出的悔改對象,是某個釣魚詐騙集團的首領。這個詐騙集團的目标固定為學生,似乎是通過抓到受害者的把柄進行威脅。被害人會被迫參加詐騙集團,壓榨錢财,女性還會被逼着出賣身體……最終導緻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數。而且聽新島的說辭,秀盡的學生之中也出現了受害者。
但是,因為對象是□□老大,所以那位會長對其的個人資料是一無所知,她根本無法提供能夠打開殿堂入口的條件——按照摩爾加納的想法,□□老大擁有自己的殿堂也是不足為奇的。
“那麼,确定要把□□老大作為下一個目标嗎?”祈遲疑着問。方才在其他人談論時,她便沒有出過聲。
“我認為這是個好機會。”祐介表示,“之前懲戒了僞裝成善人的惡人,也沒有得到大衆的認可;那麼這次如果我們能使讓警方都束手無策的、臭名昭著的罪犯悔改的話……”
“……那麼大家就能相信我們了?”杏似乎被祐介說服了。
“原來如此!”龍司激動地起身,“這樣一來就連那個明智,也不得不承認我們是正義的怪……”他蓦得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強迫自己的發音拐了個彎,“俱樂部了!”
雖然放在這句話的語境中怪怪的,但對龍司而言這也算是他出現保密意識的一個小小進步了。
“那麼團長,你怎麼看?”
蓮沒有立刻給出回答,而是用眼神對祈遞出無聲的問詢。
全員一緻,這是怪盜團的原則。
“實話實說,”祈低着眼,手中無意識地把玩着垂在身前的一粒耳機,“我并不是很贊成這個目标。你們的那位學生會長,我想她也不清楚解決這個目标會帶來的後果。”
“後果?難道不是詐騙集團瓦解嗎?”杏天真地問。
祈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頗有些無奈。“總之,我可以先保留我的意見嗎?”她放軟着語氣,再度對其他人道,“繼續調查的話,也許會讓我改變想法。”
她含糊的态度讓衆人有些茫然不解,然而新島真手中握着他們的把柄,還定了兩周的時間期限,于是衆人決定先分頭搜集相關的情報。
解散之後,龍司、杏與祐介先行離開了。蓮看了眼對着玻璃幕牆發呆的祈,停下了本要離開的腳步。
“怎麼了嗎?”他走到祈身旁,學着她的樣子與她一道望着窗外涉谷繁忙的十字路口。
他的主動停留讓祈有些意外。
“我注意到了。”蓮繼續說,“昨天聽到新島學姐的名字的時候,你似乎有些……不舒服?今天又反對将她提出的對象設為目标……是和她,有什麼過節嗎?”
祈沒想到他也發現了昨天自己的異常,不過結合自己這兩天的表現,的确很容易會讓人産生誤解。
“不,我不認識她,也沒有什麼過節。隻是這個目标……就算這個目标是你,或者其他人提出的,恐怕也無法得到我的贊同……我不知新島學姐是否明白,□□不是解決一個頭領就能被徹底剿滅的組織。不謹慎些的話,說不定會正中某些人的下懷。”
“但是我們現在暫時沒有别的選擇了。”摩爾加納從蓮的書包裡探出頭來,“對于正處于保護觀察期間的這家夥來說,會長手中的錄音可能會成為緻命的……”
“我知道。”祈理解蓮的處境,況且在這個團體中蓮相當于是核心人物,若沒有他的存在,他們這群人恐怕是沒法聚集在一起的,“所以我認同先進行調查。”就算他們接受了新島的提議卻沒能找到能夠打開殿堂的鑰匙,那也沒有任何意義。
祈說完,發現蓮還在注視着她。盡管隔着鏡片,祈卻仿佛接受到了一股與向來一針見血的鳴上前輩如出一轍的銳利眼神。
但也是這樣的眼神,莫名讓她能心甘情願地傾吐自己的秘密。
“新島真,”她緩緩念了一遍那位學生會長的名字,“真……”每回她念出那三個音節,大腦深處就會相應地泛起細微的刺痛,可從疼痛延伸而出的不是令人難以忍受的痛苦,而是……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真’這個名字,會讓我覺得……心裡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