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顯出身形,應斬淵放下心,長出一口氣:“是你啊,看。”
應斬淵張開手把琅玕果展示給絕峰,不多不少,剛好五顆:“接下來幹什麼?要煉藥了嗎?”
“不煉藥。”絕峰仔細檢查一番,确認五枚果子全部完好無損未受污染,忍不住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絕峰的笑容看得應斬淵一呆,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應斬淵心中浮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為什麼不煉藥?”
不煉藥怎麼把琅玕果的藥效發揮出來?
絕峰淡定回道:“我不會煉藥。”
“你說什麼?!”應斬淵驚得聲音都變調了,“那我怎麼吸收?”
“把琅玕果碾碎,你吃下去,我用魂力幫你煉化。”
絕峰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可停在應斬淵耳朵裡比兇獸的咆哮更恐怖。
這不就是用他的身體代替煉丹爐嗎?
應斬淵艱難開口:“這個……會很疼吧……”
絕峰理所當然地說道:“條件有限,沒有别的辦法,想恢複靈根隻有這一個辦法。”
絕峰心情不錯,難得多說幾句話:“想得到好處就必須付出代價,忍忍吧,很快的,最多七日即可煉化完成。”
“那就不恢複了!”
應斬淵轉身就跑。
道理他都懂,可連續當七日的煉丹爐,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他甯可現學煉丹術!
可應斬淵哪裡擺脫得了絕峰,絕峰雖然碰不到他,但應斬淵也絕對甩不掉絕峰。絕峰像一張紙一樣緊貼着應斬淵,冷聲道:“我們現在回去,明日開始煉化。”
應斬淵險些被吓得魂飛魄散,他拼命向前跑,幾乎慌不擇路:“不可能!我不答應!”
“不答應也得答應。”
應斬淵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被金角虎追殺的那天,簡直欲哭無淚。
怎麼總是在逃跑啊!
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在應斬淵深感絕望的時候,絕峰忽然飄開了。
“先等一下。”
應斬淵想離他遠一點,可又害怕是絕峰察覺到什麼危險,隻能停下腳步,狠狠瞪他一眼,然後委屈地回到絕峰身邊。
絕峰飄在那裡,望着遠方,一動不動。
應斬淵順着絕峰的目光看過去,心中嘀咕:“還是樹啊……在看什麼呢?”
絕峰忽然開口:“走。”
應斬淵警惕道:“幹什麼?”
“前面有好東西。”
應斬淵有些懷疑:“什麼好東西?能幫我吸收琅玕果嗎?”
“能。”
應斬淵眼前一亮。
不管絕峰說的是不是真的,好歹是份希望。
“走!”
絕峰沒有實體,越來越茂密的草木對他沒有影響,他輕松地向前飄,魂體被枝杈切得四分五裂,然後再重新融合成人形。
但應斬淵就比較倒黴了,經常被葉子打到臉,白淨的小臉被抽出一天天紅印,最後不得不用雙手擋着臉。
打手總比打臉好。
應斬淵苦中作樂地想到。
很快,應斬淵感覺樹葉打手的頻率降低了,而且越來越低。
應斬淵忍不住放下手,果然周圍的植物越來越少,原本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現在幾乎看不見了,地上多是低矮的草葉,露出一片堅硬的土地。
繼續向前看去,應斬淵見到了無比震撼的一幕——
他看到正前方,綠色完全斷絕的地方,匍匐着一具巨大的骨架。那骨架似乎是一隻鳥,雙翼展開,寬大得仿佛看不到邊際。它不知道在這裡停歇了多久,但是在這深林的盡頭風吹雨打,卻不見絲毫塵埃,寸寸骨骼瑩潤如玉,如皓月輝光。
最引人注意的是,這神鳥的眼眶中竟有一絲青綠火焰正在燃燒。
應斬淵見到神鳥骨骼的第一眼,隻覺得氣血上湧,一陣目眩神迷。
他感覺血液即将沸騰,似乎有什麼在他的血脈深處嘶吼,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他心底浮現——
“青鸾。”
絕峰的聲音沙啞且怪異,卻直接将應斬淵驚醒。
應斬淵下意識地看向絕峰,就見絕峰同樣直勾勾地盯着骨骼,隻是比應斬淵好上一點,還有自己的意識。
“青鸾……”應斬淵跟着念一遍,心中湧起一絲奇妙的感受。
絕峰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傳說,青鸾的翅膀張開就能遮天蔽日,青鸾飛翔而過就會降下祝福,青鸾是真正的神。”
“真正的……神?”應斬淵的心髒砰砰直跳,他好像抓住了什麼。
“沒錯。”絕峰停頓一下,補充一句,“隻是傳說。”
應斬淵問了另一個問題:“為什麼修仙者被稱為‘仙’,而青鸾被稱為‘神’呢?”
絕峰言簡意赅道:“逆天為仙,順天為神。”
意思是,修仙者的修煉是與天相争,逆天而行故稱“仙”,而青鸾則是順應天道意志,順天而生。
絕峰對應斬淵說到:“你運氣不錯,青鸾神火擁有上古青鸾之力,極适合煉丹煉器。你去把它吸收了,自然能輕松煉化琅玕果。”
應斬淵咬着牙,心中猶豫。
修仙界之所以普遍喜歡将藥材煉成丹藥,一個原因是方便攜帶,另一個原因是充分發揮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