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吓了一跳,站在床邊沒敢動。
“風哥?”穆雲輕緩過來,感覺有些渴,“你叫我?”
楚風把手裡拿着的杯子遞給他:“你做噩夢了?”
“你怎麼知道?”穆雲輕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是熱的,把睡着時沒發出的汗激了出來。
楚風回到自己的床上,仰面躺着:“你說夢話了。”
“……我說什麼了?”
穆雲輕不知道自己有說夢話的毛病,畢竟他隻在剛入雷震峰的時候,跟大師兄一個屋睡過,那時候年紀很小,大師兄也沒告訴過他說夢話的事。
楚風過了一會才開口:“我沒聽清。”
穆雲輕松了口氣,沒聽清就好,他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那可就不妙了。
最後一天是交換禮物的日子,穆雲輕送出去四份,收回來四份。
一個精美的笛子穗,一套茶具,一個藍綠色、像裝滿了螢火蟲的月光瓶,還有一個雕刻着竹子的陶埙。
穆雲輕愣了一下,前幾樣東西都是誰送的,他大概能猜出來,但他完全沒想過會收到埙。
穆雲輕拿起來摸了摸,緩緩笑了。
好久沒吹過了。
一樓大廳裡,衆人聚在一起,每人錄制一段收到禮物的感想,并挑出最喜歡的那個。
楚風挑的是穆雲輕送的助眠香薰,劉雲月挑中了一把梳子,高珊挑中了一張毛毯,侯鵬選的則是一個保溫杯。
當穆雲輕把禮物擺出來時,衆人普遍認為他會選穗子,但他想了想,選擇了顔色和造型都不太起眼的陶埙。
“這份禮物讓我很意外,也很驚喜,”穆雲輕摩擦着凸出來的竹子,“我想吹一段曲子,送給……送出這份禮物的人,也送給大家,很高興遇見,也希望我們都能前路坦蕩,不負漫長歲月,不負好時光。”
他将陶埙放到嘴邊,曲音一出,便忍不住閉上眼睛,頓覺自己回到了滄溟山,回到了雷霆峰。
山中多陰雨,可穆雲輕就喜歡在大雨天吹埙,他總說雨太大不能練劍了,他替師父悲傷,可他是笑着吹的,無端将曲中的傷感之意吹得七零八落。
而這一次,他分明說着高興,曲音卻悲傷寂寥,像是在朝着天地訴說孤獨。
高珊低頭輕輕抹眼,侯鵬情不自禁鼓掌,劉雲月喊道:“雲輕你居然還會吹埙?之前我都不知道,太好聽了!”
高珊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穆雲輕有些失神,半晌道:“問滄溟。”
他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晚,這段旅程要結束了。
錄制結束後,他跟離開的衆人告别,随後又上了屋頂,見楚風還沒走,便招呼了一聲。
“風哥,上來坐坐?”
楚風依言翻上屋頂,坐到穆雲輕身邊。
他看了看穆雲輕,繼而仰頭看星空:“星星亮了。”
穆雲輕指着一個方向:“最亮的那顆是什麼星?”
楚風道:“長庚。”
“長庚伴明月,月亮有了陪伴就不孤單了吧,”穆雲輕扭頭盯着楚風,忽然笑了一下,“送你一首曲子,你想聽什麼?”
楚風揚了揚眉:“剛剛不是送過了?”
“那是送大家的,這首隻給你聽,”穆雲輕想了想,“我記得的曲譜不多了,給你吹一個我最喜歡的吧。”
穆雲輕就着明月和星光,将埙緩緩吹響,帶着古意和清幽,但這首少了許多孤獨之感,更多的是悠然與綿綿,像在說,說不盡,像在聽,隻聽你說。
“很好聽,”楚風真誠道,“叫什麼名字?”
穆雲輕一笑:“不告訴你。”
楚風無奈,他擡了擡手,虛虛停在穆雲輕的頭頂上,沒有摸下去,穆雲輕沒發覺,隻是仰頭看着無垠的星空。
錄制完綜藝,很快就到了六月底,《刀光扇影劍花寒》開機的日子,穆雲輕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自是好奇,眼睛四處看着,随即定在了一處。
他看見了楚風。
正想過去打招呼,突然被人叫住了,馮慕面色沉沉地看着他:“穆雲輕,你是不是走後門了?”
馮慕竟然也在,想必是争取到了别的角色。
穆雲輕這個時候不太想跟他廢話,便随口道:“我什麼底細你不清楚?”
“以前清楚,但現在嘛……”馮慕眼珠一轉,低聲道,“是楚風吧?他給你開的後門?”
“看不起誰呢!”穆雲輕一擰眉毛,“我這麼優秀,還需要走後門?!”
他的聲音引來劇組人員詫異的注視,馮慕嫌丢人,丢下他自己躲遠了,那速度堪比輕功,就是難看的很。
穆雲輕鄙夷不已:“壁虎斷尾功?”
走過來的楚風聽到了,笑了一聲。
楚風:“你跟他……”
穆雲輕啞然:“沒仇!也不熟!”
楚風:……
還學會搶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