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熄燈了，走。”

三個人摸着黑往辦公室的方向走，除了伏知時，另外兩個鬼鬼祟祟，卓越抓緊伏知時的胳膊：“朋友，你到底要查誰？”

伏知時不太想在别人面前提及有關樂樂的事，于是用“朋友”兩個字含糊過去了。

胡旗的辦公室沒上鎖，伏知時鑽進去，留卓越和彭湃守在門口。

電腦也不知道學校從哪裡淘來的，頻閃嚴重，伏知時登上學生學籍管理系統，網絡信号不好，他邊刷新網頁邊清理卡在鍵盤縫隙的瓜子殼。

準備輸名字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響動。

“你們倆幹什麼！鬼鬼祟祟，想幹什麼！”

胡旗的嗓門很有穿透力。

卓越的聲音比他還有穿透力：“那什麼，男廁被占滿了我們想找地方尿尿。”

彭湃連忙伸手捂裆，身子扭着扭着扭到了門口，把辦公室門堵得很嚴實：“對，我們想方便方便。”

胡旗在學校工作半輩子，真話假話一眼就能辨别出來：“憋不住？想方便方便？行，方便吧，方便完再拖。現在又不想方便了？真不方便？不方便滾蛋。”

看他倆磨磨蹭蹭不願意走，胡旗就知道這裡面絕對有事，他一把推開門，卓越和彭湃屏住呼吸往裡看——

沒人。

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不等胡旗問話，非常默契地轉身就跑。兩人躲在角落随時觀察胡旗的動向，确定胡旗下樓才準備出去，彭湃看着伏知時發來的消息，及時拉住卓越：“時哥說先别過去，胡主任會殺回馬槍，等他回馬槍殺完再過去。”

“操，差點忘了這茬。”

兩人蹲在角落繼續等，十分鐘後，兩人再次折回去。

“卓哥，門打不開，怎麼辦？”彭湃擰了兩下門鎖，沒擰開。

“你讓開。”

等彭湃讓開，卓越上去兩腳把門鎖踹開，門闆被踹得向後，撞到牆上又彈回來，兩人一臉驚恐地站在門口，親眼看着伏知時抓着窗台邊緣跳進來，黑發被風吹得東倒西歪，他勉強站穩：“你倆吓我一跳。”

“誰吓誰？”卓越覺得自己的心跳走勢很刺激，“大哥，這是六樓，不至于查個人這麼拼吧。”

伏知時拍拍手上的灰，伸手握上鼠标滑動滾輪：“有個支撐點，手抓緊一點掉不下去。”

上半身探出窗外往下看，那個支撐點隻有三五厘米：“手抓支撐點嗎？你什麼臂力？蜘蛛俠？”

“腳踩支撐點。”伏知時說，“手抓支撐點我怎麼上來？我暫時沒考慮去找老查。”

鼠标不靈，他晃了晃鼠标，又說：“出去望風。”

等他倆出去後，伏知時刷新系統後台，查了兩遍才關電腦。

“走。”伏知時出來把門帶上，“吃什麼？請你們。”

伏知時主要為了請他倆，自己沒怎麼吃，回家後，他被老伏盯着練了兩小時的舞，洗完澡已經将近半夜一點，睡前收到樂樂的消息。

-考完試再說。

伏知時整個人埋在被窩裡，鵝絨被薄得透光。

-你什麼時候考試？

那邊沒回，可能看出來他在試探。

伏知時坐起來，身上的被子滑下去，他靠着床想了想，繼續問：上次看電影你在暗示我？你在三中？但三中我沒查到你名字。

應悄覺得這人很神奇，竟然跑去查學籍管理系統。

-下周考，專心複習。

臨近期末，一周兩節體育課被各科老師輪流占用，占體育課也就算了，數學老師恨不得連課間都占，每天忙着和時間賽跑。

有時候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兩天考試結束，柯甯的個性簽名也從“死了”改成“活了”。

“家長會馬上開始，”李秀峨站在講台上等家長到齊，她大緻掃了一眼人數，“我們再等等，還有幾位家長估計在路上。”

家長會一學期開一次，要講的東西挺多。

王傲華坐在伏知時的位置上，時不時和邊上的男人交談兩句。

兩人無比正常的交談，落在卓越眼裡刺激得不行。

“你倆的家長聊起來了。”卓越一隻手搭在伏知時肩上，另一隻手剛準備擡起來搭應悄的肩，還沒碰上就被伏知時捏着手腕甩開，他也沒在意，“家長見家長，婆婆見嶽父，刺激不刺激？”

伏知時沒什麼反應：“不刺激。”

裡面在開家長會，伏知時靠着牆，伸手碰碰小朋友的手腕：“你和叔叔長得不像。”

“我随我媽。”

伏知時明顯感覺她不想聊這個話題，也沒再追問，戳她手腕的時候發現指甲長得有點長，他反手往斜挎包裡摸，摸半天摸出來一個指甲剪。

“你幹什麼？”

伏知時捏着她的手指挨個修剪：“修理你。”

“？”修理是這麼用的嗎？

應悄自己剪指甲的時候幾下就能結束，輪到這人不行，他剪指甲很細緻，剪完還要捏着指肚把指甲邊緣磨圓滑，還要搖着頭吹一吹。

走廊人來人往，時不時有人往這邊看，應悄把手抽回去，說什麼也不讓他剪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剪？”

應悄：“人太多，難受。”

伏知時沒懂“難受”的具體含義，為什麼人多就難受，直到他發現對樓那群高一學生一直在觀察他和應悄，眼神冷下去，嘴角的笑也收起來。

那幾個男生沒敢繼續研究三中兩個風雲人物，邊聊今天天氣不錯邊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