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了啊,翹一節課和兄弟們出去買包煙。煙沒了。”
臨走前,邵敏榮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你那機構定好了沒啊?報哪家啊?哎我說真的,我們訓練機構真挺不錯的,你也來呗。”
“差不多定了,就你那家。”
“好嘞。”邵敏榮開心了,他攀上牆,“現在還沒練呢都能徒手接人,你小子985的料。”
一群人目送着邵敏榮身姿矯健地翻牆。
姚舜禹最先回神,他看了看邵敏榮撅在半空的腚,又看了看後面排隊準備翻牆的一八五體育生們,神情凝重道:“你們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應悄:“哪裡不對?”
伏知時:“……忘了提醒,胡主任在那邊。”
應悄看了他一眼,評價道:“孩子死了來奶了。”
伏知時:“……”
咚——
邵敏榮成功翻越自由之牆,下一秒,就聽牆那邊傳來憤怒地嘶吼:“你小子哪個班的!跑?我看你往哪跑!”
“你有點心理準備。”回班的路上,應悄好心提醒道。
“什麼意思?”
他很快就明白這個心理準備是什麼意思了,短短兩天,三中就傳瘋了。
“那天大佬帶着一百号人去二中堵黃鶴,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黃鶴欺負大佬的人,大佬要給她同桌報仇啊!而且據可靠消息,兩人上周手挽手夜跑,這周又公主抱上了,當然,是我們的大佬公主抱那位二中轉來的朋友喲。”
“啧啧啧,大佬好寵,大佬的小朋友也好嬌。”
伏知時戴着口罩從她們身旁擦過,他雙手插在兜裡,眼角忍不住抽搐。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倒退兩步,在幾個女生驚訝的目光裡,伸手扯掉勒在耳後的口罩,陰影籠罩下來,他嘴角勾出一個笑:“朋友,你再好好看看,我嬌嗎?”
男孩子肩寬腿長,即使戴着口罩往人群裡一站還是非常顯眼。轉來三中後,不少同學前赴後繼地往他課桌裡塞情書。
最多的一天,他收了二十八封情書。
送情書的有男也有女。
對待女生,伏知時說:“我彎的。整不來。抱歉了。”
對待男生,伏知時道:“我筆直。想死嗎。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這樣一個人,怎麼看也不和“嬌”字沾邊,但不知道為什麼,三中所有同學都對他有刻闆印象。
……就他媽離譜。
回班後,他剛拉開椅子坐下,就有一個隔壁班的同學竄進來,她直奔伏知時的課桌,從桌洞裡面掏出剛塞進去還沒來得及捂熱乎的情書,對着應悄的方向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有主了。”
說着,用眼神指了指伏知時。
伏知時:“?”有主了?誰有主了?
應悄也反應了兩秒,“啊”了一聲,然後說:“沒有的事,不用在意我。你想送情書就送。”
那女生好像為了證明自己很有原則,雙手捏住情書毫不猶豫地一撕,眼神堅定地說:“祝你們百年好合、幸福到老。”
應悄倒是很坦然:“……啊,你要這麼說,不随點份子錢說不過去了。”
伏知時:“?”
周圍的同學都在看戲,由于那女生動作迅速如閃電,伏知時想找她算賬都沒來得及。人走後,伏知時轉頭看了一眼應悄,執着地問:“我嬌嗎?”
應悄打了個哈欠,反問道:“你說呢?”
伏知時氣樂了,他摁着應悄的後腦勺輕輕壓在課桌上,骨節分明的手沒入女孩子的頭發裡,有碎發蹭到了指腹,很癢。
細微的癢順着指尖燒進心裡。和那天的癢一樣。那天,應悄張開手接住他,兩人都沒遇到過這種事,視線交纏時,默契地同時别開臉,他當時覺得自己耳朵有點燒。
“幹什麼?”應悄沒躲,她有點困,就着趴桌子補覺的姿勢問他。
伏知時低下頭,湊近她說:“我不懂,我請教你,什麼叫‘你說呢’?”
應悄:“意思就是,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伏知時磨了磨牙:“還是不懂。”
“嗤。”應悄閉着眼嘲他,“那你就是弱智。”
伏知時收緊手指,不輕不重地壓着她的腦袋,指腹蹭了蹭她的頭發,威脅道:“學不乖啊,應悄。”
應悄睜開眼,她心思細,察覺到這個氛圍不太對,她定定地看着他,正想張口說些什麼,講台前的柯甯拿粉筆盒震了震講台,故作深沉地說:“我們某些同學要注意點影響啊,柯老師在這裡送你們四個大字。”
她往旁邊讓了讓,又道:“請看黑闆。”
柯甯也走藝術類高考,她學的是書法,粉筆估計是橫着用的,字體很粗,用行書寫的,筆勢鋒利,上書四個大字——
禁止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