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凝重,少婠卻看不下去了。病治好了當然是好事啊,不知道他在愁些什麼。索性便出手,往他面頰兩側那麼一推,緊接着一個奇奇怪怪的笑便躍然其上了。
“對嘛,就該這樣!笑一笑,十年少!一個小年輕别整天陰陰沉沉的,裝相啊!”
說完她便挑了挑眉,複又轉身盯着那冒熱氣的爐火看去了。看火星跳躍,生機和希望便都在其中了。那可是她們一衆的心之所系啊!
“嗯,好了!”
言罷山書語青便用布包着手将那藥爐給取下來了。
“晾涼之後就可以喝了。一碗入腸挂油脂,二碗入心去污穢,三碗入魂拔精神!如此三碗下去,自然是藥到病除啊!”
随着他誇張的解說聲,宋東西則在衆人的期待下幹了第一碗。
一碗吞咽下,卻似火焰劃過般,火辣辣的疼,燒穿心肺一般。叫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正欲幹嘔時,卻被山書語青厲聲打斷了。
“别停,繼續喝!”
随後他便幹了第二碗,這一碗下去,卻似含冰吞雪,冰涼寒氣瞬間便萦繞周身。凍的他是兩股戰戰,不自覺的顫抖着。
這次他便不用人提醒了,抄起第三碗便一口悶了下去。
他本是抱着極端的心态喝下這一碗湯藥去的,可入口卻令他很意外。
這一碗居然出奇的舒适。似一股暖流,細細緩緩的流淌至周身,消磨掉了先前所有的東西不适感。
閉上眼睛細細感受着,體内一股熟悉的力量正與他相互感應着。宋東西頓時便睜開了雙眼,震驚的朝少婠看去。
他感受到了!内力的感覺!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的病是真的被治好了!
“怎麼樣,怎麼樣!什麼感覺?”
明明治療的是他,少婠卻比他瞧着還心急呢。着急忙慌的便扒着他的衣袖,甚至還湊近前去觀察着。
面色是比往昔紅潤了哈,少婠心裡如是想着。
吐出了一口濁氣後,宋東西這才睜開了雙眼。首先便起身同山書語青還有一衆夥伴們行了一個大禮。
這一禮行的極為莊重,倒是叫少婠等人不好意思了起來。行的方不顯都不顧自身情況,湊過來欲将他扶起來了。
“嘿嘿嘿,幹嘛呀這是?可不興來煽情這一套啊!搞得這麼隆重,整的人怪不好意思的。”
說這話的是少婠,甚至還不自在的往宋東西的胸口上錘了一拳。
“呦嘿,我瞧着你這也不行啊。小身闆還是這麼柔弱啊?”
這一錘不要緊,少婠這嘴賤的毛病就又犯了。這不,又調侃上宋東西了。可若是真算起來,她這嘴賤的毛病還是跟他學的呢。
換而言之就是,他們兩個半斤八兩。誰也别說誰了就。
不過這回宋東西可就不饒她了,也不知是頭腦一熱還是怎的。猛然間出手。精準握住了她的手腕,随後一扯便将少婠扯進懷中了。然後低頭看向她。
“現在呢,如何?”
少婠心知這是一個危險距離,她整個人幾乎都要埋在他的懷裡了。還有,該死的,這家夥怎麼這麼高!
身高差導緻她隻能仰着頭看他。搞得她一點氣勢都沒有沒有。哪怕如今她瞪着眼睛,也全然沒有一絲緊張的氛圍。實在是叫人不爽。
“小丫頭,想長高啊,回頭多吃點肉吧。”
似是知她所想,宋東西敲了敲她的腦袋說道,随後便将她放開了。畢竟他可不是那種孟浪的主。不過今日也确實是沖動了。
輕咳一聲後,便又關懷起荊兄與方兄弟二人的傷勢來了。
“哎,江湖兒女。這點小傷不足挂齒。倒是要恭喜宋兄得償所願了啊!”
“我說差不多得了,你們幾個就非要在這種地方客套?”
這廂衆人正喜悅呢,山書語青便插嘴了。不過也不怪他。在這地方多待一個時辰就多一分失溫的風險。他這也是為大家考慮,就很合理啊。
“切。”
話雖如此,不過少婠還是低聲诽謗了一下。怕冷就直說嘛,還用這般拐彎抹角的。于是便将自己手裡的湯婆子塞到山書語青手中了。
“喏!不許還回來!自己凍成什麼樣自己不知道啊!對别人那麼上心,對自己就不當回事,您不愧是隐世高人啊!”
嘶,嘿!
然而這番話他卻未曾反駁,隻不過心裡邊兒有種怪怪的感覺,也是一種久違的溫暖。
是啊,自他隐居夢幽山後,也是許久未曾被人這般挂懷了,别說還真有點不适應。
“切,誰是好人了,你個臭丫頭可别給我亂戴帽子。行了,病都治好了還愣着幹嘛?山下的小孩兒不要了?”
言罷他就帶着小桃子先行一步了,隻留下少婠等人對視一番,都了然的笑了。
他不會是感動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