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飛鸢說:“你尋常視察是怎麼做的,我們今日也就怎麼樣。”
于是謝宜瑤在這處待的一個多時辰裡,先是和幾位兵士過過招,後來又一次和他們吃了午餐。兵士們紛紛感歎公主身邊的尋常仆從身手都如此不簡單,真是卧虎藏龍啊。
至于為什麼會這樣?他們是不曾想過的。
他們今天的心态都很輕松的,以至于當謝宜瑤公開自己的身份時,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展現了不同程度的驚訝情緒。
甚至有些後怕,回憶着自己剛才有沒有對公主不敬的行為。
但公主并未怪罪他們,還鼓勵他們好好訓練。懸着的心都放下了,送走公主的時候還隐約有些不舍。
這樣的事,謝宜瑤在每個莊子上幾乎都經曆了一次。
“他們的水平超出了我的想象,”沈蘊芳道,“不過也還是有問題的,他們基本都沒怎麼見過大場面,而且很缺少實戰經驗。”
謝宜瑤肯定地點點頭:“雖然相比他們的戰鬥力而言,宿衛軍都不一定算得上強敵,但這樣的水平上前線是肯定不夠的。”
這支私兵天生就有缺陷:為了避免被外人發現,他們隻能分批隐蔽訓練,這大大地削弱了他們的上限。
而且目前的人數仍不充足的,還未達到謝宜瑤的預想。
但若繼續以這樣的形式擴大規模,難免會漸漸管不過來,暴露的風險也會直線上升。
謝宜瑤也不能太依賴飛鸢一個人,這并非是因為她不信任飛鸢,而因為多重保障向來是必需的。
就像她對石城寺的依靠,也是有限度的。随着石城寺這幾年越來越熱鬧了,替她存放一些東西仍是沒問題的,但若是要藏幾十個大活人就很異想天開了。
更何況那些足夠讓人掉腦袋的東西,也早就藏得十分深了。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不會取用,饒是石城寺的僧尼,許多都是不知情的。
但佛寺還有别的可以幫她的地方,所以她依舊保持着與石城寺的密切聯絡。
回京的路途依然順利,但謝宜瑤卻一直在苦思冥想。
要如何再增強自己的手下的兵,以及如何讓女軍的構想成為現實,是她在回京的路上想的最多的兩個問題。
安然回到京中,謝宜瑤又順利地偷偷摸摸進了公主第。
滿打滿算謝宜瑤離開京城也就幾天的時間,何況她得的“病”是有傳染性的,幾日不見外人很正常,并無人起疑。
等她本人回了京,吳軍公主的“病”自然而然也就慢慢好了,也可以進宮孝順父母、照拂太子了。
……
謝宜瑤接過靈鵲遞來的文書,皺着眉頭,快速地掃了幾眼。
“調動?”
靈鵲點了點頭,道:“這是皇帝的意思。”
謝況的意思是說,既然她開了府,那公主第上的顧家丞也就沒什麼用處了,而何家令要丁艱,也要卸任。最近剛好新封了幾位嫔禦,需要更多的宮人,他打算從謝宜瑤的公主第上調過去一些有資質的,好過笨手笨腳的新人。
服侍嫔禦的宮人是時不時要見到天子的,那些入宮沒幾年的宮婢未必能勝任,而謝宜瑤的公主第上的侍婢不必遵守那麼多的規矩,可以讓些一些年紀小的來鍛煉鍛煉。
對于公主第的侍婢們來說,這算是件喜憂參半的事。到宮中做事的月錢是比在公主第多得多的,但也更危險。而吳郡公主這幾年來是如何對待下人,她們是有目共睹的,這樣的好主人可不是哪裡都有的……
但這是皇帝的意思,公主也沒辦法。
前世公主第的仆從們經曆過好幾次調動,因此謝宜瑤并不怎麼驚訝,至少名單中沒有靈鵲和飛鸢在,懸着的心方放了下來。
謝宜瑤更關心接下來要到公主第就任的新人,看謝況的意思,似乎不少都沒怎麼在宮中服侍過人,缺乏經驗。
她吩咐道:“靈鵲,你到時候和飛鸢多留心下新來的人,若有什麼異常,及時向我彙報。”
“明白。”
希望不要有會令她頭疼的人,平添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