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你身邊每一個人的醋我都吃,七尾一直黏着你,你對它那般寬容,我都後悔帶你去見它。還有清圓……”
蘇譯神識迷亂,說不出完整的話,他緊緊抓着白釋的胳膊,“清圓,怎麼能有清圓?”
“有!她似乎比我還重要。”
蘇譯想解釋,可他的思緒還沒有理順,又被打攪的亂七八糟,“不一樣的,清圓和你不一樣。”
白釋卻不打算放過他,“奉天似乎也很喜歡你。”
奉天?怎麼連奉天都有?
蘇譯已經完全跟不上白釋的思路,“奉天是神器。”
“我也是神器。”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白釋執拗的過分,不依不饒,蘇譯承受不住的想要逃跑。
可他逃不掉,一次一次地陷進去,白釋說了好多,控訴每一次蘇譯或意識到,或沒有意識到的事情。“你能看到很多人,獨獨不會隻看到我。”
“師祖。”蘇譯的聲音哭啞了,白釋卻依舊動作溫柔地吻他眼角的淚。
引着他,哄着他,給他說“:七夕快樂。”
翌日蘇譯醒來,窗外正下着雨,辨不清是早晨還是下午。
七尾窩在蘇譯枕邊,身旁并沒有白釋,蘇譯身上清爽,并沒有多大的不适,甚至裡衣都是穿好的,如果不是脖頸,裸露出的肌膚上痕迹還在,都要懷疑昨晚就正正常常睡了一覺。
感覺到蘇譯清醒,七尾閉着眼睛抖了下耳朵,身體并沒有動,蘇譯用神識掃了一圈,發現白釋在廚房。
窗外的雨淋淋瀝瀝,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床榻松軟溫暖,白釋起床應當沒有多長時間,他躺過的位置還殘留着他的溫度。
蘇譯從枕榻間取出來一個小本子,裡面夾着炭筆,他一邊想一邊在上面寫。
“帝尊的心眼特别小,尤其喝醉之後,還喜歡翻舊賬,禁欲都是裝的。”
“……”
“應當是我一直以來都有誤解,其實從師祖回來之後,他身上的凡塵之感是越來越重和清晰的,可能這樣說也不太準确,準确來說,是隻有與我一起時,他身上才有煙火氣,他越來越像人,一個普通,有七情六欲的人,我能感覺到,這才是真實的他,并不怎麼講道理,克制更固執,忐忑也不安。”
“極緻強大的對立面是極緻的單純,在師祖身上似乎可以統一……”
蘇譯咬着筆端,還沒有想好接下來寫什麼,後知後覺的感覺本子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他往後翻,看到最後一頁,本該空白的頁面上面寫有字迹。
并不長,短短一段,但一筆一劃每一個字都寫得認真。
“滄海所證,日月所鑒,卿既永世所憐。”
“幼時師父曾說我天命孤絕,即有緣分也是孽緣,謹記教谒,不敢誤己,亦不敢誤人。但卿意深切,此心難制,願以生生之命,六道輪回之恩,求長相守,天地不絕。”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進來一陣秋雨的寒涼,蘇譯來不及把本子藏好,白釋已經走了進來,幸在蘇譯的雖然遮掩的拙劣,好歹算是把本子又重新塞了回去,白釋也很給面子的當沒有看見。
白釋在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蘇譯的頭發,“要吃些嗎?我熬了粥。”
蘇譯翻身懷住了白釋的腰身,熟悉的昙花香萦滿鼻腔。
窗外雨打窗棂,現世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