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陶雲的出現好像是季節的幻覺的一般。

他以為他多多少少都會做點小動作，例如将他跟歲淵的感情公之于衆，或者污蔑他有性.病，亦或者是讓人潛伏在他身邊悄悄讓他染上成瘾性物品。

陶雲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動作的樣子讓季節有苦惱，又有點詭異的安心。

【傑克蘇，現在陶雲在做什麼。】

季節從床上翻身下來，看見桌子上歲淵留下的便簽，臉上洋溢着幸福的滋味，“阿元就是心疼我。”

歲淵一大早上，就去給兩個人買早餐，還是豐林路那家人超級多的那家。

傑克蘇忙着跟上面打報告，聽見季節的聲音後，匆匆調出來陶雲的定位，【他在走路，看樣子是去圖書館。】

【圖書館？】季節挑起眉頭，【哪裡是有什麼溝通其他世界的秘密通道嗎，怎麼會去哪裡。】

圖書館是學校最宏大的建築，裡面的藏書是全國400多所高校中的藏書量最大的一所，裡面甚至還能夠找到不少複刻的古籍字畫，不少人都喜歡去圖書館逛一逛。

所有人都能去的圖書館。隻是在這個節點，季節眼中陶雲這個行為顯得十分可疑。

季節心裡面跟着打鼓，忍不住叮囑了傑克蘇幾句，【時刻檢測任務動向，有異常波動馬上跟我說。】

【小case，放心。】

傑克蘇将陶雲的動線圖放在左下角的小屏位置，時不時地看幾眼，就在它低頭修改報告的那一刻，陶雲的位置出現了劇烈波動，幾乎是一種瞬移的速度從圖書館來到的頂樓。等它擡眼再看時，代表着陶雲行動軌迹的點又變成了正常。

季節看着手機上的時間，每一分一秒都變得無比艱巨，信息進來的那一刻，他劃開手機，看見歲淵發給他的早餐圖片，松了一口氣。

季節：阿元，我好想你，趕快回來吧。

阿元-小王子：好，等我。

歲淵的回答跟往常一樣，但季節心裡面卻是産生了一種失落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将離他遠去。

“不行。”季節緊皺着眉頭，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出去，不等他開門，站在門外的歲淵，手裡面拎着早餐看着他準備外出的模樣一愣，“你這是準備出門。”

【絞殺無序者任務完成！】傑克蘇看見突然間爆滿的進度條，滿是不可思議，連忙出來回報進度，但當它看見季節與歲淵之間那種沉重的氛圍時，将自己驚訝壓制了下來。

歲淵跟往常一樣，将手裡面的早餐放在門口的桌子上，傾身想要給季節一個擁抱時，季節卻冷着臉向後面退了幾步，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架在歲淵的脖子上，冷冰冰的問：“阿元呢。”

傑克蘇看着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很是不解，【大哥，你在搞什麼，他不就是歲淵！】

【你先回去，準備脫離世界。】季節點擊脫離世界的按鈕，身為輔助系統的傑克蘇不得已被程序拉進空間處理脫離事項。

之前季節還吐槽過這個設定，現在看來回去可以給個五星好評。

站在季節面前的歲淵滿是縱容地看着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挑起一側的眉毛，虛擡眼睛，與之前是一樣的臉，此時卻顯得無比輕浮。

“你怎麼肯定我不是歲淵。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是歲淵。我才是真的歲淵，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他仗着自己的這張臉，毫不畏懼地向前走了一小步。

比起他的膽氣，明顯他脖子上的刀更加迫人。

季節握刀的手抖也不抖，他不在乎眼前的人是否頂着歲淵的身體，他也不會因為眼前是熟悉的人而産生動搖。

因為他知道，靈魂不一樣。

看着絲毫未退甚至還有逼近趨勢的水果刀，歲淵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你不就是喜歡他臉，現在他就在這裡，你為什麼無動于衷。”

被激怒的人，扭曲的面孔尤為可憎。

“他在哪裡。”季節繼續逼問着，比起來那張臉，他更喜歡那份靈魂。

“他。”歲淵那雙沾染這惡意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季節，自嘲一般輕笑了一聲，“不好意思，他現在應該被救護車帶走了。就在開門的那一刻。”

“哦，對了，是他主動跟我互換的。他就是個魔鬼。”他想到當時的場景，頓時感覺自己的呼吸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遏制着。他不明白，那雙黑色的眼睛是如何在一瞬間變成金色的。

那是一種冷酷冰冷的金，帶着來自虛空的壓迫讓他無法直視。

意識到這不是謊言的季節，呼吸加速了幾分，冷靜的眸子裡面閃過一絲痛苦壓抑，原來那天說的分離來的如此快。

此時的他意識格外的清晰，腦海裡面浮現出一句話：怎麼辦，又被抛下一次。

内心澎湃的情緒沖擊着他的靈魂，被封鎖起來的記憶打破一道枷鎖。

此刻的季節似乎記起來自己會出現時空管理局的動機——

為了找一個人。找一個薄情寡義，抛棄愛人的人，找一個口口聲聲說愛他，不離不棄的人。

他會纏在他的身邊死纏爛打，他會在危險時刻為他挺身而出，他會在他羽翼未豐之時小心呵護，但一切都是蓄意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