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免回答說:“我房間和你的隔得遠,在二樓最裡面。”
祁修竹禮貌性移了下腳:“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可以換一家店住。”
說來倒也奇怪,這分明是家紋身工作室,二樓卻空出一間屋子做民宿。
就好像專門給什麼人留的一樣。
賀免擡了下手:“外面隻有招待所,你住不習慣。”
祁修竹容易過敏,在外面拍戲都要自帶床單被套。
他有點意外,賀免竟然還記得。
祁修竹不說話了,賀免撩起眼皮:“你經紀人直接定了半年的房間,我都沒說不方便,你怎麼就不方便了?”
半年?
祁修竹順着之前的思路,猶豫片刻後說:“萬一你想帶什麼人回來……”
話音剛落,身邊的椅子發出“滋啦”一聲響。
賀免站起來,俯身說:“我帶什麼人?”
他身材高壯,祁修竹不得不擡起頭看他。
陌生又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淡淡的薄荷香氣,夾着一點陽光的味道。
“我怎麼知道?”祁修竹對上賀免的視線,“那是你的事。”
賀免扯了下嘴角:“我的事?”
祁修竹說:“不然呢?”
“我帶人回來?”
“行,你帶呗。”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祁修竹的鼻尖,他往後一靠,後腰碰到賀免抵在桌邊的手。
祁修竹伸手推了一下,賀免巋然不動。
賀免還在看他,眼神幽暗:“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他一湊近,祁修竹沒忍住,不合時宜地分神多看了幾眼。
按現在的審美劃分,賀免屬于很有攻擊性的濃顔。加上他個頭高,大學時還收到過模特公司遞來的名片。
就算已經分手,祁修竹也不得不承認,賀免的确是他喜歡的類型。
祁修竹的小臂撐在工作台上,面色不改地反問:“我怎麼想你的?”
這話有些歧義,兩人都愣了一下。
祁修竹立刻打斷那點暧昧:“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你說是吧?”
賀免那對濃眉狠狠蹙起。
他在後台看見這人的名字時,反反複複确認了好幾次,之後還和他的經紀人簽了一份保密協議。
他們分手後沒有互删微信,祁修竹不和他聯系,也從不給他朋友圈點贊。
光是這些也就算了,五年裡他居然連一條動态都沒發過。
眼下人一聲不吭地過來,當着他的面口無遮攔。
他是那種會胡亂瞎搞的人嗎?
“你還問我?”賀免暗暗磨牙,“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了?”
祁修竹懷疑他們之間有代溝。
都分手了還要找虐,非得從他口中聽點不好聽的話。
他擡手撐住賀免健碩的胸肌:“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前男友。”
賀免的表情微微舒展開,還好不是什麼不正經的玩意。
祁修竹挑了下眉:“滿意了?”
賀免沒說滿不滿意:“你來幹什麼?”
祁修竹說:“休假。”
“休假?”賀免頓了半秒,語氣又沉下去,“你來我這就是為了休假?”
“是啊。”看不懂賀免在唱哪一出,祁修竹手上的力度重了幾分,有點不耐煩地使勁一推,“可以嗎?前男友。”
他看得很清楚,賀免的耳根倏地一下紅了。
他的心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分手後賀免到底受了什麼刺激,哪來的奇怪癖好。
賀免感受到胸前的力度,說實話,這點力道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很像在調情。
以前祁修竹被他逼急了時,就是這樣撐着他的胸肌,紅着眼眶罵他是狗崽子。
他喉結滾動,内心湧起一陣沒由來的煩躁。偏偏祁修竹沒放手,指節一頓又摁了一下。
賀免在心裡暗罵一聲,伸手摁住祁修竹的腰。手指因常年握筆而帶繭,輕輕一用力,指尖陷入對方的腰窩。
他的另一隻胳膊撐在桌面上,将祁修竹抵在跟前,嚴肅道:“我不帶亂七八糟的人回來,你住,沒住到半年别想走。”
眼下的姿勢帶着一絲難言的危險,仿佛他們還是未分手的戀人。
再進一步就會過界。
祁修竹感受着腰間的力度,目光在賀免臉上流轉。
他不是沒想過他們重逢時會是什麼樣子。
裝作不認識或者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都有可能,但怎麼說都不該是現在這樣。
他忽然有點想笑,賀免是在以這種方式試探他的态度?
祁修竹偏偏不如他意,他不緊不慢地摟住賀免的脖子,輕聲問:“哦,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賀免手指一頓,有幾分怔愣。
祁修竹緩緩扣住他的後腦,又問了一遍:“是不是?”
賀免握住他的手腕,冷笑一聲:“怎麼可能?”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祁修竹莫名覺得不爽。
他曲起腿,用膝蓋抵住賀免結實有力的大腿,在那處狠狠碾了一下。
“不喜歡就讓開,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