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唐壓低聲音問道:“我弟不到十八,想過來玩,能進來不?”
小哥看了一下周圍:“過來吧,我們老闆認識人,上面突擊檢查,我們這裡能知道。”
走進長長的過道,遠遠的音樂聲震耳欲聾。
眼前是一片混亂的場景。昏暗暧昧的燈光,衣着暴露、賣力打碟的DJ,穿着奇裝異服、搖頭晃腦的青少年,男男女女瘋狂地蹦跳着、扭動着,旁若無人的摟抱、接吻。
一個女孩扭着屁股貼近他,劉唐吓得後退一步:“你幹嘛。”
女孩打扮得過分妖娆的臉向他貼近:“一起跳嘛。”
劉唐沒理睬她,隻用眼神搜索着陳天賜。
陳天賜和老大他們在一個昏暗的角落裡蹦跳着,男男女女一大群人。剛才那個妖娆的女孩走近老大,老大朝她示意陳天賜,陳天賜說了句什麼,女孩和另一名小弟跳了起來。
劉唐走過去:“天賜!”
陳天賜一擡頭,猛地停止蹦跳:“哥,你怎麼來了?”
劉唐上前拉住他:“走。”
老大“呵”了一聲:“天賜,你是哥寶呢,還是你哥是弟寶,怎麼到哪哪都管你。”
陳天賜對老大說了一句:“我們先走了。”
走出夜店,劉唐發動摩托,陳天賜磨磨蹭蹭走過去,讓劉唐給他戴上頭盔。
他坐上來,輕輕環住劉唐的腰:“哥,我就來玩玩的。”
劉唐沒理他,隻專心行駛。十字路口等紅燈時,陳天賜又說:“哥,我沒學壞,我就單純蹦迪,什麼也沒做。”
劉唐今晚絕對不會心軟了,他質問陳天賜:“我勸你爸讓你打耳洞,留頭發,就是讓你來這些地方的嗎?”
他向陳爸爸保證過監督陳天賜。如果陳爸爸知道兒子來這種地方,怕是要找他理論,責備他多管閑事。
他就不該心軟幫陳天賜說話的!
陳天賜解釋說:“不是,我買耳釘前就來過了。”
這還有理了?劉唐反問道:“那就是你來了這些地方,看他們都打了耳洞,你跟他們學的?”
陳天賜這次反駁得很幹脆:“才不是!我才不是學他們,我是學我小舅舅,我想和小舅舅一樣酷!”
他的手摟緊劉唐的腰,将下巴支到他的肩膀,撒嬌道,“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真的隻是來玩兒的。你别生氣了。”
小朋友軟聲軟氣的一求他,劉唐的脾氣就沒有了:“那你向我保證,以後不來這些地方了。”
陳天賜說:“我保證我不去了,你不許不理我。”
劉唐:“好,你不去,我就理你。”
從車棚出來,他們向七号樓走去。
劉唐看向身邊的少年。陳天賜崇拜他的小舅舅,劉唐便以魔法打敗魔法:“崇拜一個人并不是隻流于表面,不僅僅學他的穿着打扮,還要學他的内涵。你崇拜小舅舅,就像他一樣好好學習,做他那樣讓别人羨慕的人。”
陳天賜切一聲:“别人再羨慕又怎樣?我小舅舅那麼好,我爸還說他是流浪漢呢。我就是再努力,我爸也能挑出來毛病。”
劉唐解釋說:“你爸是傳統思想,你小舅舅那樣的人他理解不了。”
陳天賜問他:“你呢?我想做什麼樣的人你都支持我嗎?”
劉唐說:“隻要不觸碰道德,你想做什麼,做什麼樣的人,我都支持你。”
陳天賜說:“我想做小舅舅那樣的人!我要像他一樣灑脫的生活!”
提起小舅舅,他的話多了起來,“在我認識的人裡,我最崇拜小舅舅了!”
劉唐說:“這話你說過。”
陳天賜扭頭看劉唐:“我也崇拜你的。”
劉唐:“哦。”
陳天賜說:“晨晨第二,你第三。”
劉唐笑:“很榮幸我又上榜了。”
他是他的交心好友第二名,崇拜第三名,從來沒有過第一名。
陳天賜的所有排名,排在劉唐前面的,永遠是他的朋友本吳晨。
還有不到一周就開學了。早晨和陳天賜去小樹林跑完步,陳天賜請劉唐吃早餐。劉唐想悄悄結賬,被告知陳天賜已經付過了。
走出飯店,陳天賜才說,其實是快開學了,他想讓劉唐陪他一起買衣服。
陳天賜這個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當他穿着一件紅色的外套亮相,劉唐驚豔:“就這個了。型号稍大了點,一會兒換個号。”
“我喜歡寬松的。”陳天賜在鏡子前打量了一會兒,“看不到後面,你幫我穿一下,我看看整體效果。”
買好衣服,将陳天賜送回家,劉唐回到書店。中午林天野請客,下午和林天野、付梓文打球,晚上付梓文請客。
三個好朋友吃着聊着到了十一點,林天野将劉唐送回家,倒了一杯蜂蜜水才離開。
劉唐剛喝了一口,外面有人敲門,以為林天野落下什麼,他打開門随口問道:“天野怎麼了?”
陳天賜委屈地站在門外:“你隻記得你那個發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