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開出小區來到大路,拐個彎到了十字路口。
等綠燈時,陳天賜說:“都怪我爸,說什麼自己的事情自己操心,去上班都不帶喊我。”
劉唐失笑。
這語氣,怎麼和他上學時遲到賴爸媽的話語一樣一樣的。
劉唐說:“以後記得定個鬧鈴,提前一些起床就不緊張了。”
陳天賜小聲嘀咕:“嗐,怎麼跟我媽一樣。”
劉唐:“……”
怎麼就跟他媽一樣了?
不過想想也對,以前他在家每次起晚,他媽也是這樣說他的。
現在他畢了業成了社會人,面對小朋友,不自覺就把這話給套用了。
又走過一個十字路口。
西邊是翔飛廣場,他工作的文林書店就在那兒。
劉唐問:“還遠嗎?”
陳天賜說:“還有四個路口。”
劉唐說:“哦,好。”
陳天賜遲疑道:“你能不能再快一點?”
劉唐說:“好,等會兒扶好我。”
劉唐自小喜歡摩托,十八歲的成人禮想買一輛,爸媽一緻不答應。
大學時他借了同學的摩托來騎,有次和發燒友們激情行駛時,目睹了一起追尾慘案大受震憾。雖然喜愛摩托的心不減,但從此時時處處以安全為主。
劉唐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稍稍加了速度。
摩托風馳電掣地一路向前。
陳天賜将放在劉唐腰裡的手扶緊了些。
又走過幾個十字路口,等綠燈時陳天賜說:“右拐就到了。”
劉唐想起這個學校了,他和發小林天野去付梓文家時路過,林天野告訴他:“這是梓文的初中母校。”
林天野從家鄉到東城上高中時,和付梓文成了好朋友,高二暑假帶他來家住過半個月。
一個大城市的富二代,和他倆還有林天野的妹妹林甜甜,竟然也一起上樹掏鳥窩、下河抓魚蝦的玩得很瘋。
去年那兩人一同考進盟大,劉唐見他們就隻能在節假日了。昨天付梓文電話邀請劉唐和林天野今中午聚聚,下午一起打球。
劉唐問陳天賜:“你幾點放學,我接你。”
陳天賜推辭說:“謝謝啊,不用再麻煩你了。”
劉唐說:“不麻煩,我下午去打球,就在前面不遠,回來順路接你。”
“這樣啊。”陳天賜說,“那先謝謝了,我六點放學。”
他看了一眼表,“今天幸好有你,我又分到了自己班,緊巴巴能趕上。”
來到學校大門前,陳天賜說着謝謝,跳下摩托就往裡面跑。
劉唐在背後說:“慢一點,放學我等你。”
陳天賜一溜煙沒影了。
這小子,頭盔還沒取呢。
林天野平時在書店二樓住,這會兒正在店裡幫忙。
看見劉唐慌慌忙忙走進來,他笑着說:“讓你住這兒吧,你非不來,天天還得跑來跑去的。”
劉唐說:“才幾步路呀,我也不想工作生活都在一個地兒。再說了,甜甜周末要過來,不方便。”
林天野放下這個話題:“走,吃飯去。”
劉唐說:“甜甜呢,喊她嗎?”
林天野說:“昨晚讓她刷五三,結果她刷到大半夜,讓她睡會兒吧。”
吃着飯劉唐突然想到,陳天賜小朋友怕是也沒吃飯,餓着肚子考試怎麼行?
上午考兩場,要考到大中午呢。不如趁着考間休息給他帶點吃的?
林天野問他:“想什麼呢?”
劉唐猛地擡頭:“啊,沒。那個天野,九點多我得出去一趟。”
林天野說:“有事嗎?要我幫忙嗎?”
劉唐說:“不用,一點私事。”
林天野笑得開心,很有眼色的不問了。
劉唐:“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天野:“我什麼也沒有想。”
那就好。
不用解釋了。
九點四十,劉唐帶着一大袋吃的來到雙語實驗中學。
問了看門大伯,第一場考試到十點十分結束,又問了初四實驗班的位置,他耐心等了起來。
得知劉唐來送吃的,一個大伯說:“隻二十分鐘,學生跑過來恐怕沒得時間吃啊。”
劉唐一怔,他是貿然來的,陳天賜根本就不知道。他問道:“我能送進去嗎?我保證很快出來。”
大伯有點猶豫:“進學校得先跟老師聯系。”
另一個大伯說:“學生不吃飯哪有勁考試,你一會兒送進去就出來啊。”
第一場考試結束鈴聲響起,大伯催他:“快進去吧,抓緊點。”
劉唐道聲謝,小跑去了第四排一樓實驗班,從窗戶看教室坐了不少人,卻沒有發現陳天賜。
轉頭看向走廊,陳天賜正從衛生間方向過來。
看到劉唐,他問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