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吳晨瑟瑟發抖:“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還要怎樣。”
羅懷特伸手扯住本吳晨的衣服向上捋,本吳晨向下拽,兩人反方向同時用力,衣服“刺啦”一聲撕開了。
本吳晨像貓咪一樣縮成一團:“你瘋了。”
羅懷特真的瘋了。
“你不是不讓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嗎?你不是隻讓我和你在一起嗎?”
他癫狂地親吻着本吳晨,本吳晨歪過頭躲避着,用力掙紮着。羅懷特的唇落在他的臉頰,他的發間,他推他的手上。
本吳晨朝着羅懷特狠狠咬了一口。羅懷特吃痛,本吳晨趁機将他推到一邊,站了起來。
頸肩交界處傳來強烈的痛感,但羅懷特不在乎。
他無力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血,順着肩膀流到了床上。
本吳晨看着不斷滲出的血,驚慌起來:“你怎麼樣了?”
他趴到羅懷特的胸口。
“羅特,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是我欠你的。”
胸前濕濕的,羅懷特的狂躁一點點地消退了。
他伸手摟住本吳晨:“本,你哭了嗎?”
本吳晨哽咽着,還是倔強地否認:“沒有。你還沒有陪我到天荒地老,我才不會哭。”
“我想看見你為我哭。”羅懷特撫摸他的頭發,“我想看見你為我掉的眼淚。”
本吳晨沒有說話。
羅懷特說:“擡頭讓我看看好嗎?”
“我沒有哭。”本吳晨在他胸前蹭了蹭,“想看哥哭,那你就等。你說過的要慢慢等,等到天荒地老的。”
羅懷特說:“好。”
他們的每一句話,本吳晨都記得。
把你的大熊給我,我來做你的大熊。有些話,他們隻聽一半。
本吳晨用唇将羅懷特肩頭的血吻幹,但血還是不斷地滲出來。
“我們以後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好。那你能幫我塗藥嗎?”
本吳晨擡起頭,鮮紅的唇上有羅懷特的血。
羅懷特伸出拇指,輕輕地滑過他的雙唇,擦拭掉那些血漬。
“本吳晨,我願意被你雪藏。”
如果一輩子都待在黑暗裡,羅懷特究竟能不能接受?嘴上說的堅強,心裡卻異樣的難受。
簡叔和鄭叔都要公開了,他們卻連私下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其實羅懷特也明了,從遞過大熊的那一刻,本吳晨已經做出了艱難的抉擇。
隻是他們都不願意面對而已。
本吳晨去羅懷特衣櫃裡拿了衣服匆匆套上。羅懷特靠在床邊看着他。
“我們去你家吧。”
“我去簡叔家……有點事。”
“好。”
“明早我來接你。”
“好。”
本吳晨說是走,更像是逃離。羅懷特聽着房門啪嗒關閉的聲音,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為什麼堅持去書展呢?難道冥冥之中,他還想和林天野在一起嗎?
本吳晨的擔心沒有錯,錯的隻是他。
本吳晨愛着的羅懷特早已走遠,他的心,已不是那顆隻屬于本吳晨的赤誠的心,而是本吳晨收不回來的已經脫缰的心。
他沖進淋浴間,将涼水開到最大,仰着頭,接受這水流的沖擊。
不知道過了多久。
傷口發痛,又滲出血來。
他關掉淋浴。
林天野說,不能傷害自己。
他不是想傷害自己,他隻是想洗淨肮髒的自己。
呆呆坐到晚上,舅舅和舅媽快下班了,羅懷特機械地走進廚房。
做好飯,舅舅舅媽卻并沒有回來。他們不知道他今晚在家,也沒有打過來電話。
羅懷特拿起手機,想要打給本吳晨,手卻按向了第一行的林天野。
“懷特。”
直到林天野的聲音傳過來,羅懷特才恍然打錯了電話。
那就錯吧。
他想聽到他沉穩的聲音。
他想看見他溫和的笑容。
“你能來我家吃飯嗎?”
“好,我現在就去。”
羅懷特沒有刻意隐藏傷口,林天野隻是看了一眼,并沒有說什麼。
“和晨晨吵架了,他咬的。”
“别難過。我小時候和劉唐吵架,也咬過對方呢。”
明顯是不一樣的。可羅懷特從來沒有承認過和本吳晨的戀愛,林天野也隻能以朋友吵架的角度勸解他。
羅懷特端起茶杯:“我們碰一杯。”
林天野也端起茶杯:“為什麼呢?”
羅懷特找好了說辭:“你不喝酒,我以茶代酒,謝謝你假扮我男朋友。”
還是抑制不住地難過。
不知道是為了本吳晨,還是為了林天野。
如果林天野是男朋友,他還會有這麼多難過嗎?
飯後他們去廣場散步。夜幕降臨,廣場的人越來越多,偶爾還會遇到一兩個熟人。
羅懷特問林天野:“扮我男朋友,不怕别人議論你嗎?”
林天野随口說:“不怕。”
羅懷特追問:“也不怕别人誤會你,沒人追你了嗎?”
林天野笑:“正好,不用忙着拒絕了。”
到處是散步和健身的人,長椅上也坐滿了休息的人。經過一處長椅,一對情侶起身離開,羅懷特和林天野坐了下來。
羅懷特開口:“慕和熙的結局如何?”
林天野看了他一眼:“慕會等着熙。”
“如果一直等不到呢?”
“他會等他。”
“熙一輩子都不喜歡慕呢?”
“如果熙真的愛着佑,隻要他快樂,慕也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