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吳晨固執地說:“在最美的時刻死,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死怎麼能是美好呢?
羅懷特不想他的本吳晨如此頹廢,他不想再聽他說出那個字。
他用手指擋住他說話的唇:“我不許你再提這個字。”
本吳晨扭過臉:“你不願意陪我死嗎?”
“我不要你死,也不要陪你死。”羅懷特抱緊他,認真地說,“我要陪你活到八十歲,九十歲,一百歲。”
他不要陪他死,他要他的本吳晨好好的。
但如果危險真的來臨,羅懷特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換回本吳晨的平安。如果用他的命去換取本吳晨的命,他願意。
兩人就這樣擁抱着,到下午四五點,本吳晨終于恢複正常,找回了他失落的靈魂。
在羅懷特的勸說下,他們起床吃了一點東西。頂着大太陽,他們在德緻路走了一圈又一圈。
看着下班的人群匆忙趕路,馬路從繁忙到冷清,他們這才慢悠悠回到酒店。本吳晨找到昨天的環衛工人,留給他們一人一萬,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
三天兩夜沒有睡好的羅懷特,終于在南城的最後一夜,和本吳晨一起進入夢鄉。
他在七點半自然醒來,沒有本吳晨,隻有他的一張字條:我出去走走。
羅懷特着了慌,視頻本吳晨,本吳晨在路邊休息長椅上坐着。羅懷特說下樓找他,本吳晨不許,說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羅懷特發了一會兒呆,想了想,短信簡叔說有空想和他聊聊。
簡叔借着下樓打飯的間隙,撥通了羅懷特的電話。羅懷特說出這些天本吳晨心情不好,簡叔也不知道原因,隻将鄭叔住院前後的情形講給羅懷特聽。
并沒有一個讓本吳晨失蹤和出門的理由。
羅懷特試探着問本吳晨的老家是否在南邊,簡叔說出一個陌生的地方,卻是遙遠的北方。
羅懷特還是出了房間,本吳晨剛好帶着早餐回來。沒有解釋什麼,隻是眼中是無盡的落寞。
九點半,本吳晨的電話響起,說了兩句,他挂斷了電話。
“簡叔說今天出院,我們回去吧。”本吳晨解釋說,“醫生查房時說鄭叔好了,鄭叔堅持要出院。”
羅懷特知道,這一趟南城之旅終于以失敗告終了。
雖然趕不上接鄭叔出院,本吳晨還是将汽車開得飛快。下午到東城後,他們直接趕到簡叔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雖然鄭叔氣色恢複了,但感覺他和簡叔的關系變得微妙,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疏離感。
羅懷特猜想,是那天那對好心的老夫婦過多贊美他們兄弟之情的緣故。
稍微坐了坐兩人告辭。本吳晨讓簡叔好好照顧鄭叔,他會讓媽媽放他長假。
他沒有向南回時雨居,而是把羅懷特送回了安居。
羅懷特問他:“爺爺奶奶回來了?”
“過兩天回。”本吳晨知道他在想什麼,解釋說,“媽媽明天到又城開會,我想去看看。”
羅懷特詫異:“現在去嗎?”
本吳晨:“嗯,她今晚到。”
本吳晨打開【糖糖蜜蜜】聊天群讓羅懷特看。一群董秘、助理、秘書的頭銜讓羅懷特眼花缭亂,不過他看清楚了那一句“老大今晚去又城,請全體準備~”
一向與媽媽關系并不親密的本吳晨,突然想到附近城市見媽媽,也許與跳樓那天推心置腹的交談有關。本吳晨重情,即使與媽媽的關系再疏遠,心裡也是渴望親情的。親情如此,友情,愛情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害怕失去,才想要握得更緊,或者,幹脆的放棄。
羅懷特的心緊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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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沒有人。舅舅陪舅媽回娘家了,羅懷特早早吃過晚飯出門散步。
走到春風廣場,看向遠處的文林書店,他慢慢地走了過去。七月已過去一周,《孿生》應該到貨了吧。
書店門前,兩個女孩手中各拿着一本淺紫色的書,不會有了吧!
果然,門前宣傳橫幅出現了“孿生”兩個字。
羅懷特心裡一喜,大踏步向書店走去。
隻聽白衣女孩說:“說好一起看首映的!”
黃衣女孩抱歉地說:“大安最近也迷上《孿生》了,非纏着我和他一起去。”
白衣女孩晃晃書本:“不理你了!回家看我男朋友的書!”
黃衣女孩:“什麼你男朋友,二十三是我的!”
白衣女孩:“我的我的我的!男朋友快出來!我要嫁給你!”
呵,又是兩個二十三的小迷妹。
走進書店,李樂笑眯眯地告訴羅懷特:“我們大老闆剛回來。”
“謝謝。”羅懷特說,“我來看看書。”
遠遠地看到一片紅橙黃綠,他大步走過去,拿起那一抹淺紫,到收銀處先行付款。
如果見到林天野再買,怕又要說什麼員工福利了。
李樂收完款,又來一句:“天野在後面,你去找他吧。”
雖然林天野是老闆,但他真不是來找林天野的。他純粹來看書不行嗎?
敲敲辦公室的門,沒有人回應,正想離開,林甜甜從遠處通道走過來。
“懷特,我哥在二樓,樓梯在這邊拐角。”她向羅懷特擺擺手,“我走喽。”
二樓的門開着,他還是敲了敲:“天野。”
林天野從廚房走出來:“懷特,我和土豆在鬥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