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吳晨小聲喊他的名字:“羅特羅特羅特。”
羅懷特:“嗯。”
本吳晨笑:“我喜歡這樣一直喊你的名字。”
羅懷特:“我知道。”
本吳晨笑了笑,輕聲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
羅懷特一愣:“什麼?”
本吳晨重複一遍:“你喜歡什麼樣的?”
羅懷特的答案是:我喜歡你這樣的。
隻是開了口,就變成了:“不知道。”
他問,“你呢?”
本吳晨笑:“我喜歡你這樣的啊。”
羅懷特的心猛烈撞擊了一下。
這是本吳晨的真心話吧。不過,他沒有貿然接話,在一次次的被撩裡,他學會了耐心與等待。
“你要是女的,我就追你。”
本吳晨輕笑一聲,手“啪嗒”從蜷縮的胸前掉下來,打在羅懷特胸前的手上。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羅懷特知道,錯過了今夜,他可能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
他毫不猶豫地握住了本吳晨的手。
輕笑聲戛然而止。
他感覺到本吳晨的震驚。
内斂如羅懷特,沒有他的鼓勵,竟然也有主動出擊的時候。
羅懷特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他的耳朵裡。
“我是男的,你還追我嗎?”
萬籁俱寂。
本吳晨想抽回他的手,羅懷特用力,将他的手握緊一些。
他不會讓他再逃。
羅懷特積攢了平生所有的勇氣,鎮定地注視着本吳晨的眼睛,“或者,你允許我追你嗎?”
雖然是冬天。他的手裡,本吳晨的手濕濕的,一如他一顆濕漉漉的心。
本吳晨避開他的視線。
羅懷特輕聲說:“看着我。”
本吳晨擡眼看他,又慌亂的低垂避開。
羅懷特說:“告訴我你的答案。”
本吳晨隻低着頭不說話。
過了許久。他終于開口:“等你十八歲再說。”
羅懷特輕輕說:“好。”
他知道,不可能再得到更好的答案了。
羅懷特将他緊張不安的手松開。本吳晨卻不趁機将手抽開,反而又握住了他的手。
“我們睡吧。”
羅懷特想問他,不去上鋪睡嗎,然而,他還是輕輕的一個字:“好。”
羅懷特沒有睡着,本吳晨顯然也沒有。隻是,他們都裝作熟睡的樣子,心知肚明,卻不說破。
他們在黑暗裡牽着手,任彼此的心跳沖破胸膛。
本吳晨又說了一遍:“我們睡吧。”
羅懷特說:“好。”想了想又說,“等你睡着我就睡。”
本吳晨說:“好。”
一個小時後,本吳晨終于進入睡眠。羅懷特繼續失眠。
每一次躺到本吳晨身邊,他都會失眠。不敢睡,也不舍得睡。
他看着旁邊的人,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一個怎麼樣的夢,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如果可以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羅懷特想要一種讀心術,聽聽本吳晨的心到底在想什麼,或者,走進本吳晨的夢裡,看看他到底夢見了什麼。
生物鐘到了起床時間,羅懷特的手還被本吳晨緊緊攥着。
旁邊的人睡得依然香甜,嘴唇微微翹起,一臉幸福的模樣。
他隻要稍稍一探頭,就能吻到那雙寫滿誘惑的唇。
他一點一點向他靠近,那麼近,本吳晨的呼吸在他的鼻尖纏繞。然而最終,他改變了方向,在本吳晨的發間輕輕印下一個吻。
外面有同學在說話。
羅懷特再看一眼本吳晨熟睡的樣子,真不舍得起床。
陳天賜醒了,看看對面空空的床,翻身坐起,哧溜一聲到了地上。隻一秒鐘,腳踢到了羅懷特身上。
“昨晚折騰得太厲害了吧。”
羅懷特沒理他,看着他能說出什麼花來。
陳天賜嘿嘿一笑:“我說昨晚什麼地方咯吱咯吱的,還以為是老鼠。”
本吳晨醒了,緊握的手終于分開。他揉揉眼睛:“走走走,狗嘴吐不出象牙。”
陳天賜不走,反而在床邊坐下來,打趣道:“說說,怎麼就搞到一塊去了?”
本吳晨:“演情侶戲份呢,可惜,還沒建立關系就睡着了。”
所以昨晚的一切,隻是一場演出嗎?
羅懷特的心異常的平靜。他願意陪他演出任何劇本。
雖然這句話半真半假,陳天賜也知道,這個沒關系是真的沒關系了。
都睡多少次了,還膩膩歪歪的,真着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