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樂忽然說:“還有一件事。”
老闆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什麼事?”
容樂:“你和黑澤的交易,和他正在做的事情有關嗎?”
容樂認真的說:“這是底線,老闆,如果是真的,我就要重新考慮和老闆之間的合作了。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對吧老闆?”
老闆沉默了一下,随即聲音低沉道:“不是。恰恰相反,我與他的交易,和他正在做的事情是沖突的,我原本也并不希望他走上這條路。”
他說的很隐晦,但容樂聽懂了。
黑澤的背後另有秘密,可能是某個勢力的支持,也可能是某個陰謀的醞釀。
老闆看似隻是波蘭特的地下商人,但他的影響可能輻射更加廣闊的地方,這是他目前所接觸不到的博弈。
老闆的話已經給容樂.透露出很多信息,他在向他釋放善意。
容樂起身:“我明白了,下次見,老闆。”
老闆揮揮手,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容樂離開酒館,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打開紙條,上面的消息讓他不由得驚訝挑了挑眉。
“這可真是……完全沒有想到啊。”
……
容樂沒走幾步,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百越和托爾。
托爾身上穿着寬大的襯衫,下面是卷了幾道的長褲,因為身形瘦弱,即使是這樣看上去也空蕩蕩的。
長期缺少光照和運動,并且處于營養不良的狀态,使他本來正在發育的身體跟不上生長速度,體質實際上很虛弱,禁不起任何重創。
所幸的是托爾的身體底子并不差,尚且還有挽回的餘地。
隻要精心補充養分和進行适度的鍛煉,就能恢複到健康的水平,變得像任何這個年紀的少年一樣活潑好動。
雖然樣子有些滑稽,即使穿着最簡單的衣服也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托爾對路過的人的目光也不太在意。
他沐浴在陽光中,像是最普通正常的少年一樣,對容樂露出毫無陰霾的笑容。
……比容樂最開始看見他的時候,從内到外都有了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
“你們怎麼來了?”
得知他們要吃飯後,容樂提議道:“那就去酒館吃吧,他家飯菜的味道應該也不差。”
在哪兒吃其實都無所謂,隻要能吃就行,于是他們又返回了酒館。
侍應生看到容樂去而複返,為難道:“偵探先生,老闆又去睡了……”
三番兩次把人從被窩裡揪起來,他們可承受不起老闆的怒火。
容樂:“我們是來吃飯的,你們這裡做不做飯?”
侍應生松了一口氣,“做的。”
三人落座,各自點了餐。
百越慢條斯理的擦了擦筷子,他一落座,原本裝修普通的酒館也因此昂貴起來,周身的氣質讓侍應生對他的态度都更恭敬了幾分。
他越是這樣端着,容樂越是想招惹他。
百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别鬧,吃個飯都不消停。”
容樂大為震驚。
他痛心疾首的抓着百越的袖口,完全不知道在外人看起來他就像是一隻努力吸引飼主注意力的貓咪,“要不是你昨晚做的魚湯很好吃,我才不會理你!”
百越冷笑:“所以說我的價值就是給你做飯嗎?”
黑發貓眼的青年側過頭,耳邊的碎發微微卷翹,因為表情很乖巧,所以看起來格外無害,“就要男媽媽。”
“……你再說一遍?”百越挑眉,語氣危險。
“一萬遍也是男媽媽。”
“——今天我就宰了你!”
酒館一角迅速混亂起來。
侍應生聽到動靜跑過來,一臉懵逼的看着敢和老闆交易的,聰明冷靜的偵探和他的同伴動作十分沒有章法的扯頭花。
托爾在一旁尴尬到扣腳,突然覺得自己出來就是個錯誤。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以百越渾身淩亂的踹了容樂一腳作為結束,容樂假惺惺的哼哼唧唧,湊到托爾身邊哭訴:“你看你看,百越很暴力的。”
百越嗤笑:“你活該。”
容樂嚷嚷道:“為什麼我會和這種人成為朋友啊,太不可思議了吧,每天晚上睡覺都會被這個事實吓醒啊。”
百越并沒有回答,可能是因為他已經拿起筷子吃飯,也可能是他不想理他,過了一會兒才回答他: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