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枝郁眼睫顫抖着:“……誰要你伺候。”
“不知道呢。”祁返撐着起身,一手将他帶入懷裡,“盛枝郁,你喝醉了沒?”
見他沉默,祁返也不急,慢條斯理地逼出了他低低的哭腔。
“沒有,就喝了兩杯。”盛枝郁咬着牙,極力挽住将要失控的理智。
卻不知道這樣的壓抑的聲音像極了小貓在耳邊嗚咽。
“嗯。”
然後,他又聽見祁返笑了。
“沒醉就好。”
……
兩個小時後,手機裡定時的鬧鐘準時響起,祁返伸手替他關掉。
再回身時,盛枝郁已經穿好了襯衣,神色一如往常靜冷。
要不是眼尾還殘存着淡淡的紅,看着不像剛剛從床上下來。
他朝祁返伸手:“手機給我。”
祁返側身趴到他跟前,長指微轉,将手機遞過去:“這麼晚了,去哪?我送你?”
他洗濕的黑發早就在先前的兩個小時裡幹透了,蓬松微亂的樣子格外的慵懶迷離。
像餍足的,搖着尾巴的大貓。
盛枝郁蹙眉看了他一眼,把手機收回口袋。
“不用,下次需要的時候再聯系。”
說完,轉身就要走。
祁返終于在他異常冷漠的語調裡回過神來,拽住了他的袖子。
“盛枝郁?”他起身,“什麼叫下次需要的時候再聯系?”
盛枝郁不動聲色地抽開手:“不然你都怎麼找你的床/伴?”
房間裡漾開了一陣冰冷的死寂。
祁返的臉色蓦地沉了下去。
“你和我,是……”那兩個字眼幾乎是從他齒關碾出來的,“床/伴?”
“這不是你選的?”盛枝郁平靜無瀾,“不缺錢,要關系。”
他從容地将外套穿上,臨走前才向祁返露出一個疏冷的笑容。
“不過,之前是我誤會了你,你技術挺好的,下次見。”
潦草而又簡潔的收尾,和随後而來的關門聲一起落在祁返的耳邊。
不重,卻足夠釀出情緒極端的陰郁。
祁返在床上坐了許久,慢慢地滲出一絲哂笑。
*
降組雖然是懲罰,但對盛枝郁來說,除了辦公的地點變動以外,和以前并沒有區别。
他不僅搬得快,接新副本也快,林蔚與瞅着他一副蓄勢待發,時刻準備卷土重來的樣子輕歎:“卷還是你卷,你這一副打算屠殺新手村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組長還等着我回白月光組。”盛枝郁認真地過着配角組的任務要求,“配角組的本難度低,刷出來的業績太少了,我不能浪費太多時間。”
林蔚與拖長了音調哦了一聲,回頭又看了他一眼,頓住。
盛枝郁往前走了兩步才回頭:“跟上啊,發什麼呆?”
林蔚與仔細地觀察他的眉眼:“我本來以為你那麼卷,應該被熬得挺憔悴的,我怎麼看你還挺……紅粉花飛的?”
盛枝郁蹙眉:“紅粉花飛?什麼意思?”
“額,一個俗語。”林蔚與滿臉神秘,“就是形容人臉色挺滋潤的。”
盛枝郁:“……”
林蔚與湊近問:“昨晚有什麼好事兒?”
盛枝郁沉默了兩秒,快步走進工作間,驗證瞳孔鎖:“别廢話,上工。”
林蔚與輕歎,果然還是熟悉的卷王。
這次盛枝郁并沒有犯上次的錯誤,嚴格進行安檢掃描,和系統徹底同步了外貌後,才進入副本。
【同步成功。】
一陣強烈的眩暈後,他在潺潺的流水聲中睜開眼。
視線裡的模糊一點點褪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面鏡子。
而鏡子裡的青年——
十八歲,一頭個性的三七分淡紫色頭發,耳邊還挂着一條亮閃閃的耳鍊。
快穿局的每一個身份會根據劇情和世界觀做出調整,但最底層的五官輪廓出自穿越者的本人。
也就是說,眼下這個身份的十八歲,就是盛枝郁十八歲時的臉。
可惜盛枝郁十八歲的時候沒這麼非主流,所以他還是消化了半天,才确認這是自己。
很好,很叛逆。
他把跟前的流水關上,轉身打算出門的時候,忽然聞到一陣異常濃郁的芬芳。
是某種花香調,像是十瓶香水碎在面前,濃郁得嗆鼻。
然後,另一個男生慢慢捂着後頸走了進來,看步伐是有些意識不清,可是卻準确地朝盛枝郁倒過來。
盛枝郁伸手扶住了他,還沒開口,就聽見跟前的人說——
“小郁,拜托了……标記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