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并盛的日子,曜川靈還是跟以前一樣住在雲雀宅。
十五歲的精靈天真不知事,二十五歲的她開始好奇何為情愛、何為戀人心。
“恭彌,你知道接吻是什麼感覺嗎?”
彼時雲雀恭彌剛從房間裡走出來,穿着一身綢質睡衣,手裡拿了個水杯。
曜川靈穿着與他同款不同色的睡衣,趴在沙發靠背上,眼睛布靈布靈地看向他。
但是她難以想象雲雀恭彌回答她這個問題,又自顧自地說:“算了,恭彌肯定不知道,我還是找其他人吧。”
眼前這人一副清冷矜貴的模樣,從來隻對風紀和戰鬥上心,曜川靈覺得自己一定問錯人了。
這個問題是夏馬爾醫生的專長才對。
雲雀恭彌不爽地“呵”了一聲,細長的鳳眼危險地眯了起來。
“你還想找誰?”
有别于十年前的少年雲雀,成年後的他聲音多了幾分低醇慵啞。
也比十年前更加具有侵略性了。
無論找誰,都會被他咬殺掉。
雲雀恭彌不疾不徐走向沙發,随手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客廳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于是一步一步的走路聲顯得清晰而壓迫。
曜川靈直覺危險,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直到他将她攬進懷裡。
“我們是不是挨太近了?”
她問。
曜川靈被他抱在腿上,手抵在他的胸口,下意識地後退。
他低聲道:“别動。”
明明剛才還黑着臉,現在的心情卻隐隐回晴了。
雲雀恭彌調整了姿勢,以便讓她坐得更舒服些。
他一隻手攬着曜川靈的腰,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可以嗎?”
彭格列最強守護者垂眸注視着她,素來冷冽的眼眸裡難能流露出溫柔之色。
沒明白到底是這麼變成現在這場景的,曜川靈暈乎暈乎以為他在問這個姿勢還可以嗎,于是呆呆地點了下頭。
他的唇齒間逸出一聲微不可查的輕笑。
略帶涼意的柔軟貼上了另一處柔軟。
跟本人相似的,她的嘴唇也是溫暖的。
雲雀恭彌沒有閉眼,而是将笨蛋精靈的神态一覽無餘。
她倏然睜圓了的雙眼、逐漸染上水蜜桃色的臉頰、最後阖眼卻緊張顫抖的長睫。
宛如溺斃在灰藍色海裡的遊魚。
深紫和深綠的衣擺交疊,曜川靈被蠱惑般、一點一點慢慢環住他的腰。
男人插在淺金長發裡的手骨節分明,冷白的皮膚上青筋隐隐。
像是博山爐中燃起的心字香,袅袅餘煙勾勒出所有情思與愛意。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等到雲雀恭彌放開她時,玻璃杯中的水已經涼了。
“不許找其他人。”
他的眼神落在曜川靈略微紅腫的唇上。
想到了什麼令人不愉的事,他方才意味不明地咬了一下。
曜川靈呆呆地眨了下眼。
“晚安。”
他淺淡地笑了一聲,端起水杯回房。
“好夢。”
她應道。
話落,她突然反應過來剛剛究竟做了些什麼,逃也似的竄到自己的房間。
于是錯過這人無比順暢地接了聲“當然”。
笨蛋精靈裹着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滾累了,也瞌睡了。
正巧裡包恩發消息說他們明天到并盛,她迷迷糊糊地發了一堆亂碼過去。
【R大魔王】:你不能厚此薄彼,明天見。
曜川靈沒回,已經睡着了。
意大利正值午後,豔陽高照,裡包恩突然覺得心煩意亂。
近水樓台先得月?
呵。
但不止他一個人發現。
身在世界某個犄角旮旯的霧守剛好休息、剛好想見她、剛好進入了精靈的夢境。
“kufufu……”
六道骸低聲笑着。
異瞳裡種種情緒交織,最終化成了更為深沉濃重的紅與藍。
“怎麼啦,骸?”
曜川靈不解。
今晚這兩人怎麼如出一轍地不對勁?
“為什麼不找我?”
他勾起一縷金發繞在指間 ,笑意吟吟。
不生氣,不生氣。
不能把負面情緒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