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的叫聲太吵了,幹脆出來走走。”夏油傑在女孩身邊站定,垂眸看着神色清淺的後輩,這時他才發現,對方單薄又沉郁,不禁輕聲到:“睡不着嗎?”
“有一點,”真田悠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點點距離,但其實她的心情已經開始上揚,“不過,在看到夏油前輩的時候覺得失眠也沒什麼不好。”
歡喜在夏油傑的眉梢透出,狹長的眉眼飛揚起來,而月光大片的灑下,将女孩半邊身子照亮,像是一隻玫瑰俏生生的立在他的眼前,夏油傑閃爍着眼光,偏偏在這時候又有點害羞起來,想要轉移話題擺脫這種微妙的氣氛,聲音卻不自覺放低:“我接下來的任務地點是佐賀,你有什麼想要的特産嗎?”
真田悠立即捕捉到了對面害羞和歡喜的味道,這讓她變得快樂起來,幾乎是挺直脊背,努力看向上方男孩的臉,帶着笑意:“那就給我帶一隻花,我會把好好珍藏的。”
女孩臉上的笑意過于明顯,夏油傑眯眼,不會被後輩給調戲了吧,抱着不服輸的心态,彎腰逼近女孩,帶着壓迫的語氣:
“如果帶給你的花上有刺呢?”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夏油傑沒有紮起的頭發已經垂落到了真田悠臉上,她甚至能看到男孩眼睛裡倒映的自己,聽到夏油傑的提問,她似乎開玩笑般的回到:“那我就忍受着。”
幾乎是臉色爆紅,夏油傑若無其事的直起身體,假裝忙着擡頭看天空,還誇贊着明月:“今晚月色真美啊~”
真田悠心中一動,起身笑道:“要不要一起夜遊?”
“夜遊?”到底是夏油傑,很快鎮定下來。
“高專很多地方我都沒去過,反正也睡不着,夏油前輩可以陪我一起散散步嗎?”看夏油傑的眉間沒有倦意,真田悠出于私心的提議。
“當然。”夏油傑毫不猶豫的同意,便看見對方伸出一隻手,歪頭詢問。
“可以牽手嗎?”不再猶豫,直接莽上去的真田悠似有若無的注視着對面男孩的神情,準備看到為難便立馬說是自己開玩笑。
夏油傑哭笑不得,眼看女孩要收回去,立即一把攥住,将人拉到身邊,有些苦惱:“是我太慢了?我還沒敢伸手呢。”
“夏日苦短,時光驟逝,我想着萬一來不及怎麼辦?”真田悠晃晃兩人牽着的手,笑得開心,腦海裡卻想着另一個世界落寞的五條悟,他或許都沒來得及跟摯友告别,“沒有給你帶來困擾吧?”
“不要用疑問句,”牽手之後反而坦然的夏油傑斜了女孩一眼,“剛剛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想着,怎麼把這朵玫瑰變成自己的,又不吓着她,結果,玫瑰自己跑到我手心了。”
夜色之下,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慢慢在無人處閑逛,兩人身後跟着一隻死魂蟲,微微泛着白光,竟也能照亮些許道路。
“剛剛就想問了,這隻咒靈是你馴服的?”夏油傑瞥了眼身後的死魂蟲,判斷其等級比較低,撐死三級咒靈,不知道為什麼悠會收服一隻這樣的咒靈。
“嗯,在日暮家的記載中,曾經有一位強大的巫女身邊跟随的就是死魂蟲,”真田悠面不改色的回答:“椿巫女說這或許是一種緣分。”
夏油傑點頭,原來是巫女的淵源,便也不再好奇,畢竟一些古老的家族總有些解釋不了的習俗和傳統,他牽着女孩的手,隻覺得冰涼且瘦弱,不免擔心:“最近不舒服嗎,怎麼瘦了這麼多,而且臉色也很蒼白。”
“一切都很好,”蒼白和消瘦是因為靈魂受損,一時半會兒可能也恢複不了,真田悠隻能臨時找個理由:“隻是苦夏罷了。”
“我會給你帶特産回來的,”夏油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在身邊人身上,似乎對方的一切都在他眼中放大,濃郁眉眼間的淺淡笑意,紅冽的唇角微微勾起,以及蒼白如月色的肌膚,“有什麼難以處理的事情要告訴我。”
對方回以信賴燦爛的笑容,可夏油傑心裡卻慢慢産生一個疑問:悠,你是不是,根本沒有那麼快樂?
夏油傑沒有莽撞的問出口,他認為現在需要更多的觀察,給予更多的陪伴和關心,或許那時候,女孩願意将一切都分享給自己,快樂的,悲傷的。
與夏油傑的來日方長不同,真田悠總有一種迫在眉睫的緊迫感,總有一種有今天沒來日的錯覺,所以她很喜歡立時就表達,喜歡随着自己的心意生活,喜歡對身邊的人表達愛意,也熱衷于有些激進的保護。